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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香吟以外使喚不來別人,這情形,皇上原是知道的。”
太后哼道:“哀家說皇上糊塗才是真的,這香吟進宮前什麼身份,他可是查清楚沒有?”
秋林很難回答,回明查清楚是不好,說沒查清楚可不就更加透著皇帝糊塗,好在他本意也不過是拖延時間,一迭地點頭哈腰:“是是,太后聖明,太后息怒。”忽見近侍擁著皇帝進來,已是初冬的天氣,他額上薄薄的一層汗,神氣倒是並不如何著急,請過了安便含笑坐在一旁。
太后總是對這兒子疼愛非常,先前就算有十分惱怒兒子在面前坐一坐也就減了五分,再想到他明明很忙,為了這個事情這樣的天氣趕到出汗,越發減了三分氣,倒不覺有點後悔,她先前傳旨打死那宮婢,萬萬料不到皇帝會親自過問這等芝麻小事,就為一個宮婢鬧得母子尷尬相見,真划不來。太后眼圈兒不由得紅了起來,道:“舊了的東西,何必總是放不開?”
皇帝沉默了一會,道:“母后,屬於兒臣的東西,兒臣一件也不想丟,尤其是她。”
太后嘆道:“你從小便是這樣,為什麼不放眼看看,或者還有更好的。”
皇帝固執地迎接太后眼神,毫不退縮:“或者還有更好的,可是總有一些值得留戀,永遠都不能放棄的。”
太后無可奈何,只得讓步:“唉,皇帝想要什麼,沒人攔得了。只不過那女子不清不白,留在宮裡,叫她少走動,禁外出,若是日後做下些什麼沒皮沒臉的事來,又或者心裡藏著別樣的想法,到那時休怪哀家無情,連主子連奴才,是要一起收拾的!”
“是,母后放心。”皇帝緊抿的薄唇總算流出一絲薄笑,按規矩行過了禮,這才慢慢退了出來。
赦令一刻未出,雲羅伏在香吟身上,憑人怎麼勸,就是不肯動一動。廷內用的硃紅漆杖長一丈二尺餘,打實了一杖即能斃命,香吟捱了五杖,早就人事不醒,雲羅輕拍她的臉,哪裡還有半點知覺?雲羅頓時便慌了,另外一名大宮女採藍來扶她,她只不理,一聲聲叫道:“香吟!香吟!”採藍見她穿得單薄,拿了衣服過來,她也固執不肯穿,雖沒說出什麼清晰的話,但只嚶嚶的哭。
正亂作一團,皇帝出來了,眾人呼啦啦跪了一地,皇帝彎腰握住雲羅的手,柔言道:“過去了,你放心。”手裡用上了力,就把雲羅打橫抱起來,雲羅神態又有些愣怔,只會看著他而不能發聲了。
她穿得單薄無比,又悲又凍,全身都在顫抖,整個兒冷得如墜入冰窖,眼淚掛在臉上,竟然不會滑落。他忍不住笑起來:“傻姑娘,都凍成小花貓臉了。”然而他的笑容在瞬時消失,因為雲羅下一刻終於哭出聲來,她哭得是:“皇上,不要打我!”皇帝手臂一僵,臉色變得鐵青。雲羅在他懷裡抖得越發厲害,一面哭一面模糊不清地說些諸如“不要打我、不要打我……皇上恕罪……奴婢該死……”之類的話,皇帝蹙眉道:“好了好了,朕都明白,別哭啦。”勸了兩三句不果,他暴燥起來,喝道:“不許哭!”
雲羅一驚,顫慄著抬起濃黑的眸子,那樣深,看不到底,可是毫無光采。似曾相識的這一雙眼眸在他心上重重一刀割過,他即刻軟了下來,只覺心痛萬分。她體冷如冰,時值初冬,皇帝又素不畏冷,並沒穿著大毛衣裳,便把明黃流雲排褂的五個珊瑚扣一氣解開,張開衣襟緊緊兒地將她裹到裡面。
皇帝脾氣一向陰晴不定,他要這樣做,眾人明知不妥,也不敢有人捋把虎鬚上前勸駕,臨止趕緊叫步輦上前,皇帝抱著雲羅一起坐上去,又及時送上手爐腳爐等物,方才鬆了口氣,人人心裡祈禱這個細節別再傳到母后皇太后的耳朵裡,又得求上天保佑皇帝切莫因此著了涼。
臨止手指湊到香吟鼻端,尚有氣息,便命人抬過春凳,把香吟好生抬回去,宮女按例是不能傳喚太醫的,可事情都鬧到這一地步了,沒那麼多顧忌,臨止吩咐傳太醫,盡心調治。秋林跟著他走,低聲道:“掌刑的留心了。”這是自然的,得到太后打死算數的命令,存心想叫她死,香吟決計挺不住五下,臨止不著痕跡頷首:“小子挺機靈的。”兩個大總管知會了這麼一句,各自走開。
雲羅那種反映,正是皇帝一直以來最為擔心的情形。她的害怕,不止是香吟被打,倒象是這種杖責的情形,刺激了她某些不良回憶,深深地陷入進去。被皇帝一嚇,不敢再哭,只時不時偶有抽泣之聲,更覺可憐,皇帝心痛且懊悔,只得打疊起精神百般哄著,哄得雲羅沉沉睡去了。
皇帝坐在床邊看著她,她象小貓一般蜷著,身子在寬大的錦被底下縮成一點點,脆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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