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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一般高高在天上捧著,那時自己也很喜歡她,對著她彷彿對著了從幼失去的母親……是什麼時候開始天翻地覆的變化?權力和環境能把一個人變成什麼樣子?六皇子一旦不是六皇子,而是皇帝,他的種種深情便化為灰燼,那般撕心裂肺的苦戀通通轉化為對她撕心裂肺的凌虐,在他深邃的眉峰之下她永遠只看到不可捉摸的情緒。縱然他表示今後即便再也別的孩子,也是她的,可是她只覺心寒,在他視野裡從來也沒有別人存在,始終是那樣的自私自利,予取予求,當有朝一日他發現她對他只是敷衍,他那張臉的表情,又會如何變化?
她目光投至遠處,輕輕問道:“皇上怎麼會去那裡?”
那是壽春宮,皇帝從來避之如瘟,沒有大事不可能去,香吟也不知所以然,還是一個小太監悄悄過來告訴,聽說是程太后終日夢擾不安,要求出宮進香,日子定在二月初十。
皇帝朝議罷,已知蒔慧宮所鬧的風波,但先往壽春宮走了一趟,而後又親自趕去慈元殿,解勸了個把時辰,才讓王太后略略氣消了一點。
蒔慧宮寧靜如初,內侍說娘娘午後散了一會步,回來一直睡到如今。皇帝也不想再走了,叫內侍把奏章搬進內殿,他在她旁邊批閱。
偶爾燈下望過去,雲羅側身而睡,神情不舒,遠山雙眉便在睡夢中也有愁雲聚攏,她下午走了一回,身子疲累或許不過如此,心上的疲累,才是不堪重負。
不知不覺到深夜,雲羅長睫微閃,低低地哼了一聲,皇帝道:“醒了?”雲羅星眸迷濛,支住額角輕輕按摩,皇帝握住她的手,又摸摸她的額角,“你怎麼了?頭上汗津津的。”
“我做了個夢……”雲羅眼角似有淚光,卻轉過頭,“你一直在這裡?”
皇帝不答,搭住她的脈搏,雲羅微笑道:“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難道很懂麼?”皇帝笑道:“我不懂,可是你懂,快告訴朕,是不是病了呢?”雲羅道:“我沒病,倒是怕你病了呢。”皇帝笑道:“朕好端端的又怎麼會病呢?”雲羅手指點了點他的心,道:“我怕你這裡有病。”皇帝揚著雙眉道:“怎麼回事,說說?”
雲羅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我得罪了你的母后。”
皇帝笑道:“原來如此,放心,朕已經過去安撫好母后了,今後她不再針對你。”
他把雲羅擁入懷中,吃了一驚,原來她渾身都被冷汗淋溼,更兼心跳如鼓,忙道:“敢情真的病了,朕馬上傳太醫進來!”
雲羅拉著他,不讓他動:“不是病。”
“怎麼可能不是病?你看你這樣子!”
“不是病。”雲羅著重地重複,然後便住口不言。皇帝盤問多時,她忽然落下淚來,“不是病,是夢。”
“夢?”
雲羅怯怯地瞧著他:“這也不是一晚兩晚,我只要闔著眼,我就……”
她似是有所顧慮,皇帝安慰道:“你說,是做噩夢?”
雲羅咬唇道:“一闔上眼,我便看到穆瀟。他臉上身上都是血,很慘。”
皇帝倏然沉下臉來,雲羅也不再說,懨懨返身又向內睡了。
皇帝看著她,想著,他這裡剛剛安排下計謀,趁著程太后出宮之計讓她暴斃於宮外,這邊雲羅也就流露出想要出宮的意願,難道她此舉是為保程太后?程太后待她甚苛,更是幾乎置她於死地,雲羅決計不可能對這位太后如此好法,唯一可解釋的理由便是愛屋及烏,皆因心中存著對韶王的舊愛,這才不計前怨,想方設法來保她。
他慢慢握緊拳頭,指節微響,眼裡流出怒意,雲羅在夢中轉了個身,見她額上冷汗更多,臉色痛楚,不安地隨即又轉回去了,皇帝忍不住摸她心跳,又快又重,雲羅遽然一醒,但見到他,便又閉上了眼睛。皇帝以手指揩去她眼角流下的淚水,想著她夜夢所擾並不是這一晚,其實這一向以來她都睡得不夠好,而且明知韶王是個禁忌,假使她要出宮,可以找很多理由,又怎麼可能平白無故找一個兩個都忌諱的人來做話題?
他緩緩發問:“按你的意思,是要怎麼樣呢?”
雲羅負氣不語。
皇帝免得她再尋機開口,便主動道:“你和壽春宮那位同時發夢,看來未必無因,那一位說高僧指點需得親自還願進香,已選定的日子就是二月初十,既然是同一件事同一個人,那麼你就同她在同一個日子過去做這場法事,如何?”
雲羅停了好一會,方道:“你不生氣了麼?”
“無所謂生不生氣。”皇帝揉著她的長髮,低語,“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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