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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身。”她偷覷著錦瑟臉色,忙笑道,“可是這個水精膏,聽說是上好的傷藥,宮裡也沒幾盒呢。”
錦瑟皺眉道:“我沒說不用,你只管囉嗦些什麼。”
她心情不好,也就不給人以好臉色看,桂枝不敢多言,忙捧水來把錦瑟傷口又清理了一遍,這才捧著盒子,雙指拈起碧玉小勺,挑起一點膏體,只見瑩潔猶如凝脂,細膩華美,小心翼翼拭抹在錦瑟肩頭那個最醒目的鞭痕處。
“噯喲!”錦瑟捱打時忍著不曾示弱,這時卻尖叫起來,“好痛,這是什麼?!”
桂枝的手一哆嗦,說道:“哎呀,我忘記說了,這膏子初抹上去有些疼的,忍一忍就過了,傷口很快癒合。”
錦瑟疼得滿頭大汗,然而人皆不乏愛美之心,錦瑟也不例外,這日子是難過得很了,行一步如掙扎在泥潭之中,可是但存一口氣在,總是不願意今後身上留下一些傷疤瑕疵來,雖痛得要命,她畢竟不肯說不要,手指緊緊抓住錦被,讓桂枝全身細細塗抹。桂枝不知多少方才合適,那些翻出傷肉的地方都厚厚塗了一層,錦瑟但覺渾身肌肉都在突突地跳著,牙齒硬生生在嘴唇下方咬出一道深血痕來,忍不住叫道:“停!停一會!”
桂枝忙放了盒子來扶她,看她覆在額前的發汗淋淋地粘著肌膚,眼中痛出來兩行淚水,後悔道:“早知這樣痛,該一條傷痕一條傷痕這樣抹。”錦瑟怒目視她,馬後放炮又有何用,但是這一會兒連罵也罵不動了。
歇了半刻,藥膏抹上之處的痛楚絲毫未緩,反有愈加猛烈之象,好似全身上下有千百把細刀子在割,一條條肌肉血淋淋地生撕開來,錦瑟忍了又忍,幾乎在床上翻滾,手裡用力過甚,兩枚染著大紅蔻丹的長指甲齊根而斷,就算這膏藥性子猛烈一些,也不至於到這地步,塗上了比不塗時疼痛百倍,錦瑟終於起了疑心,尖聲道:“這是誰送來的?!”
桂枝戰戰兢兢道:“是、是臨止公公身邊的小林公公呀!”
小林子是臨止的徒弟,是少數幾個可以絕對信任的人之一,錦瑟疑心稍去,她再忍一會,終於熬不過去,道:“去拿水,快去拿水!”
清水觸及傷口,明明是極低的水溫,錦瑟卻驚跳起來,眼前一黑,幾乎痛得暈厥過去,好容易喘過一口氣來,哭道:“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桂枝,幫我叫太醫!”
桂枝囁嚅道:“可是……”錦瑟明白,她職銜雖為三品宮正,然而畢竟是個宮女,傳叫太醫需得請示皇后或是內務總管,如今臨止片刻不能離開皇帝,而後宮六院無主,半夜三更的,這一個訊息,竟是遞不出去。她道:“先請司藥房的人來。”桂枝答應了一聲,急忙跑了出去。
錦瑟咬緊牙關,苦苦地熬著,肌膚之上如割如灼,稍微一動,碰到的錦被、羅衣,甚或她自己的指尖不小心輕輕碰一下,都似個錘子一樣重重敲打她的痛神經,她性子一向是倔強,可是這痛得延綿不絕著實難熬,但覺生之痛楚,挨一刻,如一年,房中無人,她不禁熱淚漣漣道:“娘,娘啊,你怎麼不來把我帶了回去!”
卻有一聲輕笑響起來。錦瑟驚而抬頭,香吟笑吟吟地站在床頭,俯下身子,伸手按上她的肩頭,錦瑟大恐,避讓不開,香吟的溫軟手掌猶如烙鐵,錦瑟心念電轉,叫道:“是你!你在那藥膏裡摻了毒!”
香吟笑道:“是啊,錦瑟大人是不是笨了點,這樣珍貴的藥膏,國中所有不超過三盒,臨止豈能隨便拿給你用,他既拿到了這個,又怎能不親手來交給你?你自己不小心,怪不了咱娘娘。”
錦瑟咬牙道:“是……是小林子,還是……桂枝?!”
香吟道:“錦瑟大人不能指望仇敵告訴你什麼,你應當慢慢去想,想不明白,時日一久,就自然而然明白了。”
錦瑟痛得全身發顫,不能回答。
香吟又道:“娘娘要我來傳一句話。”
她停了一下,悠然道:“娘娘說,自今日起,她所受苦楚,每一樣還加你身,她不要你死,她只要往後數十年,每一天,每一時,你都身受如她曾經受過的痛苦。”
香吟這番話便如下了一封戰書,說完便離開了錦瑟住處,想道:“娘娘處心積慮,把她視為對手,現在看來錦瑟不足為慮,無疑要落入娘娘的圈套,一步步被娘娘牽著走了。”
是因為錦瑟是所要報復的人當中,最容易算計的一個,雲羅才拿她來祭刀,但是冷眼旁觀對方落入泥淖最終自尋死路,即便有著深刻的仇恨,那也不是愉快之事。
作者有話要說:^_^
063 問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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