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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
“可有什麼事沒有?”黛玉穿上衣服起身,身上依然懶懶的。晚上睡不好,一天都沒精神。況且她身子原就怯弱,這會兒睡不好,便越發的懶得動彈。
“南宮老太太使了兩個體面嬤嬤來看望主子,因主子睡著,何大娘陪著吃了茶,說了兩句話就走了。留下好些東西,等會兒主子吃了飯,過那邊屋裡去瞧瞧?”紫鵑給黛玉把散落的頭髮用一個絲帶綁住,外邊小丫頭已經端了洗臉水進來伺候。黛玉洗了臉,坐在梳妝檯前任憑紫鵑給自己梳頭,忽然又問:“那個沐有德的兒子跟著咱們一起進京的,如今安排在哪裡了?”
“就在府上後面一所小院裡,是大總管安置的。三月裡雪雁便帶著孩子一起過來,如今那個書生每天讀書,還有十幾天就要進貢院了。”紫鵑說起這話兒來,忽然笑了笑,一邊麻利的給黛玉綰著髮髻,一邊又問,“主子,那雪雁原是我們一起的姐妹,如今倒是便宜了他,給他做了二房。倒是他有造化了,如今又藉著雪雁,進了咱們府上,不知者外人怎麼說呢?就是他們家大娘子的臉上也抹不開。”
“這有什麼?果然他能有個功名,說不定還可以放出去做官。沐家雖然是我們的舊僕,但如今早就各立門戶。如今不過是在我們家住幾日罷了。”
黛玉懶懶的看著鏡子裡自己略顯蒼白的臉色,便抬手輕輕地捏了捏臉上的面板。
“主子,用點胭脂吧?”
“不用了。”黛玉輕輕地搖頭。
“王爺不在家,再說,那胭脂是咱們自己用紫茉莉花種兒研碎了對上玫瑰蒸露調製的,就算王爺在邊上,也不會生那種怪病。姑娘怕什麼?”
“既然王爺不在家,又弄那些東西做什麼?”黛玉垂下了眼瞼,看著梳妝檯上放著的一排十幾根簪子珠釵,暗暗地嘆道,女為悅己者容,他不在身邊,要著妝容何用?
“主子昨晚睡得不好,臉色好蒼白,一會兒請華先生來給郡主診診脈,開兩劑安神湯吃,如何?”紫鵑又輕聲勸道。
“沒什麼病,好好地找大夫做什麼?又弄得府里人仰馬翻的。好了,這兒簪上這個,也就罷了。”黛玉撿了一支紅瑪瑙鑲嵌的銀簪遞給紫鵑,讓她簪在鬢間,紅豔豔的顏色襯得臉色略好看了些。
“叫人傳飯來,主子用飯吧?”紫鵑按照黛玉的意思,把簪子帶好,滿意的看著鏡子里美麗的容顏,又拿了一對紅瑪瑙水滴形墜子帶在耳朵上,方把黛玉身上的大毛巾解下來。
“吃了飯把水安叫來,我有話問他。”黛玉起身,忽然覺得有點頭暈目眩,便抬手扶住紫鵑,略站了一會兒,方慢慢抬腳走到外邊去,在窗下的暖榻上坐好。
“是,奴婢記住了。”紫鵑答應著,先去招呼小丫頭們傳飯,然後又叫了何氏來,叫她找人去傳大總管。
原來水安一早是要過來給黛玉回話的,昨晚上水安和路平一起,悄悄地去了秋夢齋,關起了院門,逼著探春,鶯兒,五兒和嫣紅四人,每人吃了一粒百花散,在路平的威逼利誘下,探春供出了北靜王府兩個二門上的小廝,和一個負責送東西的老媽子,其他就不知道了。鶯兒和嫣紅兩個是李雲綿指使來伺候黛玉的,名義上還是簡王府的人,她們雖然不知道北王府裡的線人,但卻知道李雲綿帶著太醫來給黛玉診脈的意圖。但是水安聽了那些話便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幸虧那天路平多了個心眼兒,同時請來了另外兩個太醫一起給黛玉診脈,若不然正中了李雲綿的毒計。皇上若是知道了北靜王和晉陽郡主在南邊已經拜堂成親且懷了孩子的事情,還不知會做出什麼樣的舉措呢。
其實水安心裡最最覺得萬幸的是,郡主幸虧沒懷了孕。若真的懷孕了,這事兒可真是鬧大發了。皇上翻臉不說,自家王爺也一定會瘋了。以如今這形式看來,一場戰爭是不可避免的,不是跟北邊打,就是跟西邊打,甚至搞不好還有蕭薔之亂,若是郡主懷了孩子,有個閃失,闔府上下的奴才都跟著去陪葬,也沒臉去見底下的老王爺和老王妃。
說一千道一萬,最起碼在眼前的事情沒有辦完之前,在郡主還沒有名正言順的當上北京王妃之前,這孩子還是先不懷為好。
想到這些,水安又覺得對不起老主子,對不起水家。這事兒怪來怪去,都怪皇上不好。痛痛快快的下旨賜婚多好?那樣,大家齊心協力對付一個簡郡王,皇上和北靜王各取所需,相互扶持,也算是聖主明君,忠臣義士。這傳下去也算是千古佳話。想到這些,水安便忍不住罵髒話,偏偏這個昏君色心不改,一心要納郡主為妃,真是他媽的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