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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知罪,請主子貴罰。”
“罷了,我也不重罰你們,再有下次,你的大兒子,還有你的獨苗,只怕就保不住了。”李雲綿淡淡的說著,指著二人的腦袋。
兩個彪形大漢的額頭立刻暴起了青筋,讓人家斷子絕孫,還不算重罰?但那又怎樣呢?誰讓自己是這位王爺的家生子奴才呢。妻小被主子攥在手中,就算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放在心裡,只能服從命令,心甘情願為主子賣命。
恰在此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匆忙趕來,在水榭的門口略一停頓,得到主子允許的目光後,悄然進門,走到床榻上半臥的人耳邊,悄聲耳語了一陣。
李雲綿的臉上立刻露出得意的,鄙夷的笑容。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這樣無端猜忌,心裡容不下人的人,如何配坐在龍椅之上?還有那個死忠的王爺,如今總算嚐到了箇中滋味了吧?哈哈......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看的著,得不到,看他以後還會不會為那個昏君賣命!”
“王爺,我們要不要順水推舟,推波助瀾一下?”管家看著主子得意的笑,索性又添油加醋一番,“明天聖旨詔告天下,所有的人都會以為這是皇上對北王府特殊的恩寵,不但升了爵位,而且還賜了一名王妹。聽說那個女子是個絕色美人,有沉魚落雁之貌可與飛燕媲美,這樣的女子,將來必是入宮為妃的,如此他便成了皇親國戚。就算不入宮,至少也要嫁個王爺,如此強強聯合,北王府的勢力越發的大了。”
“這對我們沒有好處,如何椎波助瀾?”李雲綿感興趣的看著管家,管家但笑不語。李雲綿立刻明白,擺擺手,讓兩個侍衛頭領全都退下,屋子裡只剩了二人之後,方道:“還不快說?”
“是。”管家又湊到李雲綿耳邊,耳語數句。
李雲綿高興地一拍膝蓋,對管家陰險的笑道:“妙招!妙招!果然這樣,可謂一箭雙鵰矣!如此,我榮登大寶之路,還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擋嗎?哈哈......”
夜色沉沉,籠罩著大地。京城的每一個角落似乎都散發著陳舊腐朽的氣息,微弱的燈光星星點點,彷彿溺水人無望的掙扎。
水溶如一隻困獸一般,立在一座臨水的小亭子裡,看著漆黑的水面上籠起的淡淡霧氣,良久不語。
梅瑜澤捧著一伴灰鼠斗篷,從夜色中慢慢走來,及至水溶身邊,亦不多言,只將手中的斗篷披上他的肩頭,然後抬手拍拍一度堅挺的臂膀,輕輕地嘆了口氣。
“欺人太甚!”終於,水溶沉聲開口。
“他是皇上,高高在上,手中握著生殺大權。自以為可以為所欲為。”梅瑜澤亦是暗暗地咬牙,如此用人待人的皇上,可真是史無前例。
“事實上,他此時也正在為所欲為。‘封郡主賜王妹’只是開始,下一步,他依然是要我死,要她入宮為妃。”水溶恨恨的看著面前的一潭淨水。
“林姑娘知道此事了麼?”
“知道了,早晚的事情。”水溶無奈,封郡主不是小事,瞞得過今天也瞞不過明天。
“明天會有道賀的人來,你這副模樣,如何待客?”梅瑜澤皺起了眉頭,這可是天大的恩寵,明天聖旨詔告天下,京城這些官員,哪個不過來給北靜親王賀喜?若水溶依然是這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傳到皇上的耳朵裡,又是一番風波。
“閉門謝客。”
“這樣不好。再說,林姑娘已經封為郡主,不出來見見那些賀喜的誥命也說不過去。“
“她身子不好,更不見外客。”
“王爺......梅瑜澤苦笑,事情一牽扯到林黛玉,這位王爺就不能冷靜的思考。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孤獨了這些年,好不容易把自己心愛的人弄到了身邊,卻又是這樣的結果。若是不管不顧,依然堅持跟她在一起,就要揹負一個亂侖的罪名。
梅瑜澤知道,水溶或許不在乎這些無所謂的禮教規矩,但他卻不能不去顧忌黛玉的感受。
黛玉的感受。
說到這個,水溶越發的心煩。原是水溶砸了東西,水安差人去請黛玉過來,黛玉也換了衣服,欲來瞧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誰知半路上遇到了已經聽說聖旨內容的兩個丫頭,這兩個丫頭不知死活的上前道喜,對著黛玉口稱:郡主。黛玉愕然,問了水安使來的人,方知道了聖旨的內容。當時便呆在原地,愣了好久,終於可以哭出來,卻哭著跑回了竹影閣。晚飯亦沒用,只躺在床上哭個不止,任誰勸都沒用,水溶去了,也被她拒之門外。
此時還不知她哭得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