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簷,鏤空雕花四肩門往兩邊敞開,立在庭院裡,便可瞻望到裡面的金身佛像莊嚴肅穆。門口一副對聯,據說乃是前朝御筆:
松聲竹聲鍾磐聲,聲聲自在;
山色水色煙霞色,色色皆空。
黛玉暗暗點頭,記得當時父親還嘆息過:觀自在,感花謝花落;事事空,看雲捲雲舒。如此禪境,非俗人所能體悟。當時還小,只記住了這句子,沒明白其中的意思,如今想來,卻感覺到父親當時的心境亦不是表面那樣開心快活的樣子。
水溶等人只在庭院中靜立卻不進正殿,似是要等什麼人。黛玉則同平常香客一樣,帶著紫鵑進大殿去,淨手拈香,往正殿去上香叩拜,卻並不許願祈福。只抬頭靜靜地看了看那尊高大的金身佛像,淡淡一笑,便欲起身離開。
“小姐,這裡的佛祖很靈驗的,有什麼心願只管跟佛祖說,佛祖會保佑你。”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婦人跪在黛玉身邊,虔誠的叩拜禱告後,見黛玉,只拜不求,便好心的勸道。
黛玉微微一笑,回頭看了一眼佛祖千年不變的莊嚴的表情,又轉頭對那老婦人輕聲說道:“求之不得。”
那老婦人迷惑的看著黛玉,審視良久,終於悟了一般,咬了咬嘴唇,默默點頭,似是感慨萬分,轉頭看著佛像,低聲嘆道:“小姐的話不錯,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參悟的這般透徹,竟比我這老婆子還明白。佛祖給人們的是道,是理,是渡,是悟。祈福這種東西從來就不存在,久久求佛,便已是貪嗔痴,便已是執念。而過分的執念便是作繭自縛,是一種思惑。”
黛玉微笑點頭,然後抬手扶著那老婦人起身,這個年紀的老婦人,讓黛玉忍不住想起了賈母,在自己蕭索的記憶力,賈母的關心是溫暖她回憶的唯一一點光亮。只是那光亮太弱,只能照亮那短短的童年時光。
老婦人轉手握著黛玉的手,慢慢的往殿外走。卻聽身後一聲蒼老的聲音顫顫傳來:“兩位女施主請留步。”
黛玉轉身,見一位身穿赭黃色道袍身披大紅袈裟的老和尚,手中握著一跟禪杖站在身後,巍然如鍾。
“了無方丈。”老婦人微微一笑,對著老和尚行禮。黛玉心想,原來他們是熟人,於是便放開那老婦人,對著她輕輕一福:“夫人請自便,小女有事,恕不奉陪。”
那老和尚目光沉靜,看人時似是穿透而過直接看到了遠處一般,卻對著黛玉淡淡一笑,微微頷首,手捻香珠,輕聲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黛玉只好對著了無方丈福了福身,方欲退出大殿,卻聽身後水溶朗聲問候了一句:“了無大師,一向可好?”
“善哉,善哉,施主總算來了。快請偏殿奉茶。”了無和尚見了水溶,好像見了故人一般,呵呵一笑,大手一抬,便把水溶往偏殿讓。水溶也不客氣,看了看疑惑的黛玉,在她身側走過,順手牽了她的手,轉身往一側走去。了無和尚和那位老婦人跟隨其後進了一側的偏殿,紫鵑和那個嬤嬤方在最後跟進去。
所謂偏殿,其實是正殿以東的三座獨立的殿宇,屋子雖然不如正殿寬大,但也不算小,裡面收拾的十分乾淨,除了必備的桌椅床榻蒲團帳幔之外,全無任何雜物。屋子中間鋪了一張厚厚的草編大席,中間擺著一張方桌,方桌四周放著四個蒲團。了無便讓水溶幾人去蒲團上坐下,自己卻端了一套陶製的茶具來放在中間的方桌上。
“前幾日接到信函,說王爺不日便可到姑蘇,不想竟比預期的晚來了一日。”了無說著,把拙樸的陶杯給每人放好。
“有事耽誤了一日。倒是勞大師牽掛了。”水溶微微頷首,又對著那老婦十分客氣的說道:“不想竟能再此處遇到南宮老夫人。晚了這一日,也算是晚的巧了。”
“呵呵,那裡是巧合,老身昨兒就來了,王爺沒到,老身便在這寺裡住了一日。”
黛玉忍不住微微抬頭,看著對面那個慈善的老夫人,心道,這是南宮老婦人?南宮世家的老夫人,憑著千萬家財被皇上賞了二品誥命,品級在丈夫之上的傳奇般的女人!一一除了她,恐怕也無人能在此和水溶並坐了。只是這個了無方丈真是有起,不是出家人嗎?怎麼好像紅塵未斷似的?
“幾位施主,天南地北,有緣相聚。既然到了老衲這蟠龍寺,就請先用杯茶,老衲還有功課,就不能多陪了。稍後請幾位在弊寺用了齋飯再走。”了無和尚給幾人斟上香茶後,徑自起身,雙手合十,對著幾人唸了聲佛,便轉身下去。
水溶和南宮老婦人略客氣了幾句,便開門見山,直接說出此行之目的。南宮家在江南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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