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第3/4 頁)
到一縷鹹苦,是自己的眼淚墜入碗中。
她嚥下最後一口米粥,在心底默默對自己說——我會活下去,活著逃出這裡,活著回家!水溶和哥哥一定會來救我。
地窖,比起之前的棺材,已經好了太多。至少有昏暗的光線,乾燥的草堆,不再顛簸,不再寒冷。疲憊困頓中,睡意襲來,她將自己蜷縮排草堆,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再次醒來依然是被那個尖刻狠毒的女聲吵醒的,黛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活著,便忍不住彎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
“不知死活的狐狸精!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笑得出來?”女子狠狠地瞪了黛玉一眼,她身穿一件臃腫的棉布袍,頭戴氈帽,做男裝打扮,面孔秀美,神色卻狠厲,看上去比立在她身旁的幾名大漢更加兇惡。她身後三個男子,都是身形魁梧,高靴佩刀,看似關外人。
黛玉隨著這個惡女出了草屋,走在滿是黃沙土的院子裡,進了對面的正房屋,屋子十分的狹小,門窗緊閉,四下空空落落,桌椅歪斜,牆角散亂堆放著乾草麻袋。右手一道側門,嚴嚴實實掛著布簾,一股淡淡的藥味從那屋內飄散出來。黛玉正尋思這裡怕是北邊,靠近關外了,還沒來得及站穩腳步,身子陡然被人一推,踉蹌推向那側門。
一個佝僂蓄鬚的老者挑起布簾,朝門內低聲道:“少主,人帶來了。”
“進來。”一個清冷的男子聲傳來。
屋內光線更是昏暗,只看見對面土炕上,倚臥著一個人。濃重的草藥味從炕頭藥罐裡散發出來,辛澀嗆人,身後老者無聲退了出去,布簾重又放下。
黛玉抬眼去看那個側臥之人,才發現原來他竟是賀蘭臹。只是此時的賀蘭臹和上次見面大不相同。他面部輪廓深邃,長眉斜飛,一雙眼睛卻銳利逼人,隱含熠熠鋒芒。然卻緊抿的薄唇毫無血色,蒼白臉孔,看上去似是得了重病或者受了重傷。
“身為王子,行事卻如此鬼鬼祟祟,就算你有天大的抱負,只怕將來也難登大雅之堂。”黛玉冷漠的瞥了他一眼後,轉過臉去,不再看他。
“很好!想不到你到了如今這般地步,還是這樣一身傲骨!”賀蘭臹說這話,又沉沉的咳嗽了兩上,撕心裂肺的,彷彿要把心肺都咳出來,好容易喘勻了氣,又用欣賞的語氣繼續說道:“怪不得他們兩個瘋了一樣的四處尋你,若不是我技高一籌把你藏在棺材裡躲過了追兵,這會兒只怕你們已經兄妹相逢抱頭痛苦了呢!只可惜——你必須是我賀蘭臹的妻子。”
“你做夢,我就是死,屍骨也會埋在水家的祖塋裡。”黛玉不屑的冷笑,心卻隱隱作痛。記不清自己已經被劫持了幾日,不知水溶如今怎樣。賀蘭臹說他們瘋了一樣的四處尋自己,可預見水溶和哥哥二人此時並不好過。
知道他們這般牽掛自己,忽然間感到很幸福——一種被牽掛的,被需要的幸福。黛玉更加堅定要好好活下去的意念。
賀蘭臹依然在笑,笑容卻漸漸陰冷,“人為刀俎,你為魚肉,郡主果真能置生死於度外?”
黛玉默然。
他唇邊勾起一抹譏誚。
“不能,我很怕死。”黛玉嘆了口氣,抬眸對他一笑,“但你不會讓我死的。”
那一抹冷笑凝在唇邊,他有片刻的失神。
“我還有用,不是麼?”黛玉徐步走到一張舊椅前,抬手用寬大的衣袖拂去上面灰塵,含笑落座。她的臉色雖然蒼白,但卻帶著一股凜然的氣勢,不卑不亢,甚至用一種俯視的目光面對著賀蘭臹,淡笑道:“你不會殺了我的,不然你也不會拼了命帶著我走這麼遠。”
他眯起眼睛看黛玉,目光如芒,彷彿一隻打量著獵物的狼。在他目光下,黛玉漸漸肌膚泛涼,心底湧起極難忍受的不適。
“有用是有用。”他笑意輕佻,將我從頭看到腳,“但要看我喜歡怎麼用。”
黛玉身子一僵,心底發涼,一股怒火卻衝上來——從未有人敢對她如此放肆,公然面對自己出口輕薄。
“聽說北靜王愛你如命,還有那個毒手聖醫對你是一腔痴情,你說——我如果在此強要了你,他們會怎樣?”賀蘭臹目光灼灼如火,笑容陰冷逼人,“怎麼?怕了?你可知道,在西北邊疆兩國交戰之地,我回紇子民有多少年輕貌美的女子被你們天朝將領強行霸佔?有多少婦孺老人死於你們天朝兵將的刀下?水溶——水家!北靜王!!你們都知道水家戰功赫赫,殺敵無數,可你們誰看見過漫天血色屍橫遍野的慘景?你可見過孤寡婦孺,活生生凍死餓死,倒斃道旁,屍骨任野獸啃齧;白髮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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