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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好在只是受了寒氣,我便用火燭溫暖此間,容它們迴光返照。然也只能維持一時,還望靖文公子看過就好,別明早起來又見花落,那我是真真的回天乏術了。”
伊薇抬眼望向那一頭,不出所料,靖文公子正在摧花,趁著燭火不曾闌珊,皎潔缺月緩緩攀附柳梢,獨步春美得慘絕人寰之際,正慘絕人寰地一瓣瓣扯落揉捏,摧得支離破碎,斑駁了一地雪白,而他英俊面上,卻是滿足的悅色,淺淺的笑、狠戾的眸。
伊薇忽然瑟縮了下身子,這樣的眸光,讓她對於靖文公子的熟悉感覺更甚於先前,然再細細思忖,卻分明斷定之前沒有見過此人,無論是在大龍王朝,還是二十一世紀。
“怎麼了?”黎窮雁見伊薇這等反應,不惑不解,便失聲問道,微微上揚的語聲驚動了那一頭的靖文公子,於是起身回眸,往這邊看過來。
伊薇迅速收起惶惶不安的神色,顧左右而言其他:“我……我還是覺得,這樣子摧殘花花草草,不好……”
“人家的花,人家愛怎樣就怎樣,與你何干?”不待靖文公子開口,黎窮雁自先輕語冷哼道,斜睨的琥珀眸子裡,溢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淡漠。
靖文公子亦不願在這一問題上和伊薇的死腦筋糾結,遂微笑問道:“黎公子替我挽回一園春色,我無以回謝,二位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能力範圍之內,定當做到。”
“那四位花農,不殺了?”伊薇掃了眼猶自膽戰心驚守在一旁的四襲白衣,急急回問。
靖文公子頷首:“答應過的,自然不會食言。”
伊薇笑,花農們更是大喜過望,狂喜之色卻不敢肆意顯露於臉上,只激動地握緊了衣角,感謝的眸光悄悄瞄向黎窮雁和伊薇,眼角不禁溢位大難不死的淚花。
而這一頭的黎窮雁,徑自厚顏無恥地跟靖文公子討要酬勞:“要求不敢說,只望……”
“只望靖文公子立馬派一艘船送我們回大龍王朝東疆海濱。”伊薇突然搶了黎窮雁的話頭,提出了所謂的“要求”,一來是為黎窮雁無形摧花、伺機救花還與人家賣乖感到愧疚,二來,委實不樂意與黎窮雁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兩間只隔了一層簾子的臥房,天知道夜黑風高甚至光天化日的會發生什麼不堪入目的糗事,何況自己一心不願意在這座神秘卻蒼涼的無名島上居留,是他黎窮雁花樣多變,一會兒嚷著離開,一會兒又巴巴留下,遠不如自己來得乾脆,利落地開口提了,便歡歡等待靖文公子答應,順道無視身邊妖孽怨念的目光。
“今晚風暴興許會減退,二位若是不介意趕夜路,我現在就可以派船。”靖文公子面色淡淡,沒有多餘的客套挽留,指尖徑自蹂躪殘花,眸光仍舊淌出蒼涼,不憐花卻自憐,憂鬱之色襲然了身邊人,連本正耿耿於懷伊薇強搶自己要求的黎窮雁,也驀地噤聲無語了,只有茶蘼綻放依然,在**兩重天裡維持著最後的妖嬈。
“你們的船,會翻嗎?”半晌,伊薇突然煞風景地問出這麼一句。
靖文公子唇角一扯,回身背對眾人,黯然不語。
茗芙急急現身打著圓場,巧笑道:“我們的船很好,這點風暴尚且摧毀不了,二位若是決定今晚啟程,我馬上去安排?”無名島的船,專為水戰而建,豈會被小小風暴輕易吞噬?
“那好那好,我們即刻出發!”伊薇樂得屁顛屁顛,挽過黎窮雁的臂彎,動作親暱曖昧,眼神卻冷冽傲慢:壓根不給機會,看他如何隔著一層珠簾作孽。
於是暮色時分,黎窮雁和伊薇由無名島派了兩名白衣船伕,坐乘無名島的小白船,往大龍王朝東疆方向疾速駛去。
令伊薇非常汗顏的是:無名島的小船,全白的裝修遠不及九毒島的奢華,船伕陣容也不及九毒島的龐大,卻在風浪跌宕的蒼茫汪洋之上,行得安穩如平地,委實強悍得叫人佩服,卻也更添了幾分神秘。
在與神秘糾結不清的時候,伊薇呼嚕呼嚕睡得香甜,只有黎窮雁,靠坐在熟睡的她身側,簫聲縈繞床頭,嗚咽如泣,卻如何也進不去伊薇夢裡,伊薇夢裡,是左龍淵一騎驍龍,從大漠飛奔而來,英朗面目深沉含怒,一把將伊薇拉離妖孽身邊,喜得伊薇在夢裡也笑出了聲,黎窮雁簫聲一顫,聽得她輕語低喃:“暴怒龍、暴怒龍……”
玉簫跌落,卻沒有如妖孽之心,摔得支離破碎……
然而伊薇和黎窮雁也許都沒有料到:在從海濱輾轉回龍牙谷的時候,與他們一樣在路上狂奔的,還有違逆太后懿旨,放置西疆旱情不顧,揚鞭策馬直搗雲都而來的左龍淵;馬背上,另有一塊幽藍綢緞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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