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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林卻沒有絲毫侷促,神色仍然坦然寧靜,卻又好像戴上了一副別人看不見的面具,將自己真正的心掩在面具之下,掩在坦然寧靜的面具下,讓人看不出一絲端倪。
鍾林,是她最看不透的人。
“放走葉遠,你會怪我嗎?”霍水突然想起他方才感嘆放走葉遠是一個錯誤的事情,又頗有點心虛的問。
畢竟,當日是她抵著他的脖子,逼著他放走這個最大的強敵的。
鍾林唇角輕輕一勾,低頭笑著看向她說:“那你可曾後悔?”
後悔嗎?霍水愣了愣,她當然不會後悔,國之紛爭,朝之權鬥,於她,不過是一個不相干的戲碼,引不起她一個交睫的注目。
在她心中,或許是因為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緣故吧,她對各國各朝對沒有什麼概念,唯一能佔據她的心的,是人。
是所有真心對待過她,也能得到她真心相對的人,無論那真心會不會長久,或多或少,有過便已足夠。
她還記得那晚的琉璃華彩,星光璀璨。
那晚的風似乎是暖的,那晚的人,也是暖的。
如斯之景,如斯之人。
如果那晚,你說過什麼,情況是不是不同?
如果你不是一直那麼體貼,一直那麼懂得明白,會不會出現另外一個結局。
只是現在,此刻,我們也許不再有交集。
即使這件事後我依然活著,也仍然,不再有交集了吧?
因為葉遠,不再是以前的葉遠,火焰國的皇帝,也給不起曾經的琉璃華彩,天長地久了。
“那你呢?那天縱容我的任性,放了他走,你是否會後悔?”霍水沒有正面回答鍾林的話,只是靜靜的望著他,靜靜的反問。
“若不能與他作為朋友”鍾林沉默許久,突然笑道:“能成為敵手也是一件令人振奮的事情”
他們沒有再討論這個問題,因為即使情況再重來一遍,他們仍然會做下同樣的決定。
“好好休息吧,記得。。。。。。不要再妄動,我會留下五月監督你的”見天色不早,鍾林松開霍水,將她輕輕的放在床榻之上,又小心的為她拉好被子。
有一刻,在他垂頭的一瞬間,當額前的散發擋住他的容顏時,霍水有種恍惚是龍昕的錯覺。
然後鍾林的指尖輕輕的滑上,撫在她額間殷紅的印記上,他的目光沉靜哀傷,“它什麼時候會消失呢?”
什麼時候呢?也許是她死的時候,
也許,是另外一個人出現的時候。
鍾林走後,五月輕巧的放下帷幕,若有所思的立在一旁。
傾城禍國(九十)風雨前夕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龍釋上次在筱水宮大發雷霆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龍隱的耳中。
雖然具體的情況他並不知道,但是隱約能知曉龍昕對他的戒備,不然也不會刻意瞞著他,在他詢問龍釋:“高公公在哪裡”的時候,龍釋的臉陰沉的可怕。
也是在這時,他收到了霍水的一封信,上面說:“皇上欲對你不利,我現在被囚在筱水宮,望殿下及早準備”
龍隱對這個訊息本來是半信半疑的,但是派去筱水宮探明情況的人回報說:“筱水宮果然多了很多侍衛,大多是皇上身邊的親兵”
龍隱心中一驚,在錦安殿也呆的不安實了,請奏說要回太子府。
其實龍釋到現在也沒有想動太子,雖然龍隱頑劣不堪,但是他現在只有他一個兒子了,若是連龍隱都不在了,難道他的萬千江山,千古帝業,竟然在他這裡絕代麼?
相反的,他現在想對付的人是蕭輕塵。
因為上次和龍隱的談話裡,他隱約猜到東宮失火的事情是幕後人主使,而有這樣的謀略,這樣魄力的人,整個天啟國只有一人。
何苦陳公公的消失,以及最近蕭輕塵不同尋常的舉動,都印證了自己的猜想:他和龍隱,畢竟是父子連心,畢竟有骨血之情,即使兩人之間有隔閡,總是可以和解的。
只要,龍隱不再逼他。
京城的防衛被暗暗的召集,蕭輕塵似乎也察覺到這種莫名的壓迫,也暗自聯絡了自己的人馬。幽家駐守在京城外的大批軍隊也開始天天演練、日日整兵了。
龍釋畢竟是大風大浪裡過來的,這種種徵兆自己焉能不知,在外面如此波譎雲詭的情況下,對龍隱早已經無心防備。
他想安內,卻不知家庭是內中的內。
也是在這時,龍隱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