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第3/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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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聲音突然嘶啞,比這大漠的風,更加的乾澀,更加的淒厲。
那探子本事死士,一擊不成,也知第二擊無望,在侍衛搶上前的時候,早已經自刎車前。
眾人七手八腳的湊上來,卻見那把銀光四射的匕首,精確無比的插入了水兒的心臟之處。
“國主,一刀入心,沒救了”有人抬起頭,低低的說。
逐月恍若未聞,只是板過水兒,用那雙沒有神采,卻已然發紅的眼睛,固執的看著前方,“告訴我,你是不是水兒,是不是!”
沒有人回答,她已經沒有了聲息。
“國主,小青姑娘已經死了,放手吧”又有人低聲勸說道。
他們試圖從他手中將她接過去,卻被逐月抬頭間的瘋狂嚇得滯在原處。
“退下,你們全退下!”他扶著她的手臂,慢慢的癱在原地,就這樣相對跪坐著。
眾人四散開,一邊警惕的望著周圍,一邊擔憂的看著中間的國主。
“你不是水兒,是不是?”他的聲音,已經完全聽不出情緒,就如瀕死的人,呢喃著最後微薄的願望。
手,緩緩的抬起,顫顫的,撫過那張已經冰涼的臉,又抖抖的,滑到她的耳邊。
微暖的黑曜石,突然變成了世上最灼人的事物,讓他受驚的彈開去,本無血色的臉,剎那間,褪得如一張白紙。
“真的是你”他低低的呢喃。
“真的是你”這一句話,似乎在說服著自己,卻又遲遲不肯讓自己相信。
手又慢慢的挪到她的胸前,握住兀自留在她身上的匕首,掌心突然合起,鋒利的劍刃,似乎馬上將他的手指全部切斷,血,溪水般湧出。
眾人一陣驚呼,有幾個往前踏了一步,想去阻止他的行為。
“退下!”聽到漸近的腳步聲,逐月再次怒吼一聲,他一直是溫文爾雅的,一直是和藹可親的,可是突然間的怒火,突然間的氣勢,卻如排山倒海一般,由不得別人違逆。
“為什麼回事你?”他再次,失魂一般,低低的問,手中的勁道愈重,停在匕首上的手,已經隱約可見白骨。
人們依舊只能直著眼睛,看著道路中央跪在地上的兩個人。
水兒的身體,完全倚靠著逐月的支撐才沒有倒下去,而逐月,也許只是因為還抱著水兒,所以才不會倒下去。
他的右手依然死死地握著短劍,用力之大,那劍柄幾乎已經嵌入他掌心稀爛的血肉中,彷彿隨時會穿過他的手臂一般。
他的左手死命抱緊她,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量。
然後,他就再也沒有了動作,再也沒有改變姿勢,他就這麼死死地抱著她,彷彿抱著他僅有的世界,他就這樣死死地抱著她,以那樣親密,那樣緊依的姿勢。
他的胸膛抵著她的胸膛,他的心臟靠著她的心臟,彷彿,還奢望著,以自己的身體去溫暖那漸漸冷去的身體,以自己的心臟,去代替那已經粉碎的心臟。
人們望著他,人們等待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他不言,不懂,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所有人臉上都不由自主的獻出慼慼之色,逐月反而變得無比平靜。
然後,他極慢極慢的抬起頭,仰面向天。
突然間,他眼前連綿的黑,變成了鋪天蓋地的紅,血一般,傾瀉而下。
水兒,為什麼會是你?
為什麼要連最後最後一絲微薄的希望,都不留給我?
蒼天啊,你已經奪走了她一次,為什麼還要奪走第二次!
為什麼,天沒塌,地沒陷,為什麼水兒走了,我仍然要留在這世上!
他張開口,他想問天,他想問地,想問這漫天神佛,可是從口中出來的,確實壓抑至極的低吼,是瘋狂至極的叫喊。
那是怎樣的控訴,那是怎樣的絕望。
人們望著他,他的叫聲就此入夢入魂入骨入髓,錐心刺骨,魂夢難忘。
人們望著他,從來不知道,人的聲音可以如此悽慘,如此瘋狂,如此悲涼。
即使是手上瀕死的孤狼,對月狂嚎,也不會這樣悲傷孤絕。
就算是眼睜睜看著獵人殺死幼子的母虎,也不會叫得如斯瘋狂慘烈。
縱然是,沙漠上最高傲忠誠的神鵰,眼看著愛侶喪命,也不會,叫得如此淒厲哀哭。
他一直在叫,一直在叫,那麼久,那麼久的時間,眼睜睜看著太陽漸漸西沉,眼睜睜看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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