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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卻不再那樣充滿負罪感，我深吸了口氣，強打起笑意，看向紅袖，“怎麼，昨晚沒睡好麼？”。

我不過是多此一問罷，沒睡好的又何止是昨晚？又何止是她一人？

“王爺走了……”紅袖的聲音含著無盡的落寞與傷心，我知道她是在埋怨冷默言走時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可是，又因著她眼下本就入不了冷默言的眼，冷默言不但對她再無情分更是無視她的存在，是故，下半句卡在心裡又無法說出來。言芑瞟噶

這樣的女子，讓人憐惜！卻也無奈。

“不要擔心，會沒事的！”我拉了紅袖的手，指揮憐香惜玉在軟榻上放了幾方棉枕，將紅袖拉過來，讓她半躺在軟榻上頭與肩枕在方枕上，那樣於孕婦，坐著才不會難受。

“我真的擔心……”紅袖緊抿著唇，用手摸著圓溜溜的肚子，目光悽然而迷離，滿臉的廖落覆在絕色的容顏上，像個受了傷找不到家的孩子，讓人心疼得緊。

紅袖雖然已進入孕中期，但依然沒有懷孕時那些常見的不適反應，反而全身上下都多了絲成熟的韻味。

“不用擔心！”我坐在她身邊，我知道她擔心冷默言，即使冷默言對她無情，可是，她的心中依然還是有冷默言的位置的。

雖然我嘴上這麼說著，可是任誰都聽得出來這話說得毫無把握，底氣不足。

都過兩個月了，南宮俊還依然那麼囂張，可見黎昕的計劃實行得並不順利，那麼，冷默言此次前去到底會碰到什麼狀況，誰又能預料得到廓？

憐香惜玉端了寧神靜心的湯藥來，我順手接過，感覺茶水甚燙，我托住碟盤輕輕的吹著，那淡黃色的清淡湯水蕩起一圈圈的漣漪透著幾近透明的霧氣。

紅袖微啟了唇，還欲張嘴，卻是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進來的是綠萼，綠萼後面跟著神色黯然一臉悲愴的紅蝶。

“師父姐姐，我看著那個刁蠻的大小姐也蠻可憐的，要不，咱放了她吧？”綠萼徑直走到我面前，面上帶著一絲愁容，語氣滿含同情夾雜著一絲懇求。時至今日，她自然也知道了江萍兒當日不過是入了冷默言設的局。

雖然討厭江萍兒刁鑽跋扈的大小姐習性，但綠萼畢竟還有些小孩子心氣，單純善良的很。知道自家哥哥如此對待他的妃子，雖然知道冷默言有他的目的，但還是忍不住同情江萍兒起來。

“她怎麼樣了？”我轉頭看向綠萼，雖然心中多有不忍，卻還是不敢冒冒然放了江萍兒出去。

雖然冷默言的做法我不贊同，但時至今日，還有回頭路麼傑？

江家一門現在在劫難逃，江萍兒對冷默言的仇恨對我的仇視已經深入心底，放她出去，難免不會有那些漏網之魚找上她，在這節骨眼上，我絲毫大意不得。

“她……已經三天滴水未進，粒米未食了！”紅蝶也是一臉不忍，心有慼慼，唇嚅了嚅，猶豫半天，終於還是低低吐出一句話來，“宮裡傳來訊息，尚書府裡的江公子今日在天牢裡……自殺了！”

“哐啷”一聲，我手中的茶杯應聲跌下，摔得粉碎，滾燙的湯茶自我手中流下，在地上暈開一個尚冒著淡淡霧氣的水圈溼印。

江樒雒膝下只有江萍兒一個女兒與江書桐一個兒子，這個尚書府裡的江公子除了江書桐還有誰？

“幾時的事？”我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卻是怎麼都掩不住聲音的顫抖，被茶水燙過的手慢慢的顯出大片大片的紅，我卻一點都未覺得痛。

“小姐……”卻是憐香抓起我被燙傷的手，心疼的呼道，一邊吩咐惜玉趕快去取治燙傷的膏藥。

“今日早晨！”紅蝶似是想到了某些不開心的過往，目光憂傷而迷離，聲音有些喑啞，輕聲答道。

我相信江書桐的之所以自殺，必然是知曉了向婉芸的死。

江樒雒mai國，江書桐不但系江樒雒親子，更是早知道卻並未及時揭發，這已經是為不忠；後來雖是太義滅親，但終歸是將親父送上絕路，是為不孝。

江書桐出身名門，自然是深受道德薰陶，他眼下已是不忠不孝之人，而且自己心愛女子之前受他連累而被下毒，眼下，更是因為他的父親而身陷險境，要是一般的人說不定都無顏苟活於世了。

且被關天牢日夜與其父相對，他心裡有多苦多掙扎我知道，但他依然死死撐著，為的，便是等向婉芸的訊息吧？

他自是知道冷默言與我均不會對向婉芸的事情袖手旁觀的。

向婉芸死了，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希望沒了，自殺，是他最終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