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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也說過:“當初你與岳父岳母不曾計較我自幼喪母,嫁過來又盡心幫我照顧阿潯、沛兒,這般恩情,我心裡都有數。便是來日你覺得我配不起你執意離開,我也不會再娶人佔據你的位置——再多我就不敢承諾了。”
是在他求祖父同意讓二叔承襲國公爵的那晚說的話。
她沒有要離開,他卻執意放棄。
他絕情殘酷,但他不是食言的人,而今卻食言了,絕對有事瞞著她,就是不肯說。
他命人告知綠雲留在江府,分明是在用這方式給父親遞話:他已知道綠雲是受父親指使了。卻不曾對她提及綠雲隻言片語。
父親呢?自從葉府出事後,為了避嫌稱病了。他的女婿被一堆人斥責彈劾,他不聞不問足不出戶,誰也不見,一點點暗中相助的意思都沒有。
她早就該發現這些端倪的。
刁難祖父、處置親人、準備和離,這樣多的事情相加,哪一件是能讓他好過的事?她沒幫到他分毫,只有埋怨、疑問,甚至於,父親是那個讓他下決心和她勞燕分飛的人。
真是這樣的話,她該如何自處?她連親人拆他的臺、刁難他都不知道,她連身邊的丫鬟幫著外人都不知道。
是,成婚兩年多了,他帶給她的只有失望,而她又帶給了他什麼?
險些就又要哭了,可她忍住了。她死命地掐著手心,告訴自己,再不能沒出息的哭泣。不再認為自己有哭的資格,更不認為哭能解決哪怕一點點的問題。
江宜室走進父親的書房院,便有小廝上前笑道:“您來得正是時候,大姑爺來接您了,老爺聽說後,讓大姑爺來書房說說話,這會兒正在裡間喝茶呢。”
她點頭,“不必通稟了,我也有話與他們說。”
小廝笑著稱是,打了簾子,守在門外。
江宜室沒話可說,她是有意要偷聽父親和葉世濤要說什麼。進到待客的廳堂,便躡手躡手地走到裡間門邊,側耳聆聽。
江博興的語聲溫和,話卻藏著殺機:“……你可能還不知道,審訊彭家的人是我的門生,我手裡有彭家四個人的口供,你祖父、父親這些年來的事,我已全部知曉。你祖父昔年即便是為了養兵發放軍餉收受商賈銀兩,沒人提也罷了,只要拿著證據提出來,他就逃不掉一個收受鉅額賄賂的罪名。再加上你極力隱瞞的那些家事……不想讓你祖父晚節不保,不想讓你外祖父急怒攻心瘋狂報復你祖父的話,你離京之前,不管用什麼法子,都要與宜室和離。說實在話,我一向覺得你雖然品行有問題,卻承認你是個辦事果決的,這件事卻怎麼拖拖拉拉的?居然還要接宜室回去住一段日子,打的什麼算盤?”
葉世濤沉吟道:“畢竟是兩年多的夫妻了,就算分道揚鑣,也不必將她傷的太重吧?要接她回去,也是要她接管我手裡的產業。這幾日我也看明白了,您是樂得見到我不再連累宜室,可我並不知道您這樣心急。”
“知道自己連累了宜室,還算有點兒良心。”江博興語帶笑意,“其實宜室越是恨你,越能快些再嫁良人,為了她的一輩子,我不介意你對她把話說絕。”
“……好。您想讓宜室再嫁之人,是不是今年的狀元郎付仰山?”
“連這都知道了,我倒是小瞧你了。”
葉世濤卻道:“不用高看。宜室小時候認識的人,我大抵都有些印象。付仰山高中狀元之後,先來拜謝的就是您這恩師。”
“我這恩師臉上也沒什麼光彩,皇上不是說過麼,他並無狀元之才。”
葉世濤沒接話。
江博興笑呵呵地說道:“有無狀元之才不打緊,要緊的是他是四品官職,這些年對宜室的心意,江府的人都知道,他一直不肯娶妻,不過是因一片痴心。你做出那樣的事,他已無從忍受,這幾日每日登門,要我勒令宜室與你和離,只要你們和離,他便上門提親,明年春日便會娶宜室過去。說心底話,當初要不是宜室在我面前跪了整日,就算你是皇親國戚,我也不會答應你們的親事。料定你不是能託付的人,如今你果然就出了岔子,路已被你走盡了,想出人頭地,只能另闢蹊徑,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你如何另闢蹊徑……”
江宜室聽到這裡,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是啊,葉世濤將路走盡了,日後二叔也不會幫他,二叔也有子嗣,怎麼會幫他?
葉世濤,他除了阿潯對他固有的手足親情,已是雙手空空。
“我這樣無情無義的人,再做出什麼事都不新鮮。”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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