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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冰回想自己說過的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說柳之南沒有婆家只有夫君,現在好了,人家夫君身在外地也能給妻子撐腰。真是現世報來得快啊。
而孫志仁的差事,在勳貴之家眼中實在算不得什麼,但對於孫家來說卻是不同。孫志仁並無功名在身,葉家頗費了一番周折才給他謀得這差事——多少人考取功名之後,做的還是不入流的官職呢。這差事若是沒了,葉冰便是名副其實的裡外不是人,既對不起婆家,更辜負了孃家一番苦心。
她咬了咬牙,“我去求孟夫人,不管怎樣,我不能讓孩子的父親一無是處。”
王氏要的就是女兒這句話。其實葉家可以讓孫志仁儘快回去當差,事情並不似她說那麼嚴重,但關鍵在於葉鵬舉不願事事幫襯女兒女婿——什麼都給他們打點好也不是不可以,關鍵是他們到底年輕,給慣得不知天高地厚了又當如何?尤其女兒這個脾性,動不動就會讓別人前功盡棄,便打算先觀望一段日子,一方面看看女兒是不是個真廢物,另一方面也是要等孟宗揚消氣。
柳之南聽聞這件事的後續,心裡才歡喜起來。
起先她以為,孟宗揚聽說此事之後,恐怕又要說她不知輕重瞎折騰。現在看起來,他不能容忍的是她出於任性賭氣的胡來,只要她沒有無事生非,他就看不得她受委屈。
沒過兩日,葉冰忙碌起來,每日裡恨不得圍追堵截,只想親口和柳之南認個錯,聲稱下跪掌嘴她都認了,是真的知錯了。
柳之南哭笑不得,想著這人倒是豁得出去,說誅心的話的時候往死裡糟蹋人,低頭服輸的時候又往死裡作踐自身……整個兒一個活寶。
可是這樣一來,她倒不好認真計較了。也罷,她想,惹不起你,我還躲不起麼?自此每日與葉冰捉迷藏,玩兒得不亦樂乎,只讓管家傳話捉弄人:今日說想吃新鮮的桔子,明日說想吃熟透了的杏子,後天又說好歹與羅氏相識一場,羅氏不想讓她原諒誰,她總要好好兒斟酌一番的。
葉冰差點兒被氣得背過氣去,這才發現,柳之南是她惹不起並且絕對是不該惹的人。
無可奈何之下,葉冰只得找江宜室求救,連續三日前去,在垂花門外一站就是大半個時辰。
江宜室總不好還推脫著不見,便將人請到了正房說話。
葉冰把來龍去脈說完,已經語帶哭腔:“大嫂,您說哪兒有她這樣的?這不是往死裡刁難我麼?夏日裡想吃秋冬兩季的水果,我花多少錢也給她買,這是沒什麼可抱怨的。她最氣人的是拿羅氏說事,怎麼能這樣呢?她明知道羅氏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還要我自取其辱……大嫂,我這日子是沒法兒過了吧?”
江宜室聽來聽去,怎麼想怎麼好笑,和聲道:“這不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嗎?你說你惹誰不好?怎麼就惹到她頭上去了?她從小有雙親兄長寵著,出嫁前又得了祖父的喜歡,哪裡過過真正不順心的日子?說句不怕得罪人的話,換了我是你,寧可惹阿潯,也不會惹之南。誰都知道,阿潯是柳閣老最疼愛的外孫女,柳閣老偏疼她,是因為投緣、疼愛;可之南就不一樣了,她是柳閣老嫡系的孫女,別說如今老人家喜歡她,便是不喜,真有個什麼事,還能坐視她受誰的氣不成?你從開始就錯了,從開始就該明白,之南是你惹不起並且要處處賠小心的人。”
“我就是看她不順眼,覺得她實在是沒腦子,那天話趕話的……她說話也是難聽得緊,我一生氣哪裡還會顧及那麼多?”到了這地步,葉冰也不得不說實話了,“後來淮安侯出手刁難孫家,我是真沒想到啊……”她茫然地看著江宜室,“你不覺得淮安侯這件事做的過分了嗎?為了女人家的是非,阻撓官員的前程——他就不怕日後被彈劾?官再小也是官啊。”
“他要是怕那些不就沒這樁事了麼?”江宜室忍不住抿唇笑了,“總是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罷了,我幫你勸勸之南,讓她得了空就見見你,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
同一時刻,葉潯身在楊文慧的宅子。
一早她就聽秦許說了:楊夫人母親身染重疾,楊夫人要帶上一雙兒女回滄州孃家探病。隨即,楊文慧命人送來一張字條,說自己和夫君要護送母親回滄州,不知何時才能回京,盼離京時能見上一面。
之後,燕王妃派了一名管事來到裴府,要葉潯幫忙轉交給楊文慧一封書信。那名管事笑道:“裡面其實是燕王的名帖,還有幾張銀票。王妃這兩日瑣事頗多,兩個孩子又有點兒中暑,實在沒空出門,這才煩請夫人幫忙。王妃說終究是相識一場,希望善始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