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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北說:“不能說嗎?”
夏多沉默了很久,低聲說:“我好像有點不對勁兒。”
墨北看看他,摸了摸他的後背,夏多沒提防,渾身一顫,飛快地看了墨北一眼又連忙垂下眼簾。墨北明白了。
夏多說的是“我”不對勁兒,而不是“喬贇”不對勁兒。想必是學游泳的時候,他與喬贇近身接觸有了感覺,他是個聰明的孩子,又接觸過衛嶼軒這樣的人,所以一下就知道了。
可是知道並不能讓他不慌張。
墨北看到他面板上突起的一片片的小顆粒,那絕不是因為冷。
“喬小二也是。”夏多低聲說,“他摸我,我以為那沒什麼,男生不都這麼鬧著玩麼,也不一定是有意的。……他身上燙得都快著火了,在水裡。”
墨北:“你生氣了?”
“我不知道。”沉默了一會兒,夏多又說:“我覺得自己很討厭,突然就這麼覺得。”
墨北大約能理解這種感受,發現自己居然會對同性有反應的時候,他也很害怕,覺得自己有病。發現有同性對自己有感覺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而是厭憎,對自身的厭憎。覺得一定是自己哪裡有了缺陷才會吸引來這種事情,就像老話說的那樣,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被騙了是你自己智商低,被強…奸了是你平時舉止不檢點,被偷了是你沒看管好自己的財物,被搶了是你選擇了錯誤的路,被霸凌了是你太窩囊,被家暴了是你沒帶眼識人……
不過,墨北的這種感受又是顛倒的,第一次跟楠哥滾床單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也能做。在床上楠哥很溫柔,很耐心,可做完了墨北只感到一片茫然和空虛,好像身體裡突然破了一個大洞,漏風,什麼都堵不上。但是楠哥很滿足,摟著墨北吻他的嘴唇、額頭,一下一下地撫摸他的背,直到墨北睡著。
第二天睡醒了,楠哥又做了一次,墨北開始有了些快感,同時湧上來的就是恐慌、厭憎和空虛。
後來,是怎麼接受這個事實的呢?是怎麼自然地認同自己的慾望的呢?是怎麼開始咬緊牙關堅持走這條路的呢?是怎麼理直氣壯地認為同性戀並不可恥的呢?……墨北有點想不起來了。
“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也可能是錯覺。”墨北安慰著夏多,“回去找嶼軒哥聊聊?”
夏多點點頭,放鬆了一些。
萬小酌舉著兩根黑乎乎的烤玉米來獻寶:“我烤的,別看外表不咋地,可香著呢。”
夏多和墨北道了謝接過來,吃上一口就蹭得嘴皮上一層黑灰,不過的確很香。萬小酌得了讚揚,心滿意足地繼續他的燒烤大業去了。
喬贇不游泳了,他跟萬小酌幾個人一起試著烤土豆。墨北覺得他的身體呈現一種略顯僵硬的扭曲,似乎在強烈剋制自己不轉向夏多這個方向。
墨北說:“他喜歡你。”
夏多說:“嗯。”
墨北說:“如果你不喜歡他,如果,你不是,你會疏遠他嗎?不理他?覺得他噁心?”
夏多說:“我不知道。”
墨北說:“至少,在拒絕的時候別讓他覺得被羞辱、被厭惡,好嗎?”
夏多想了很久,說:“好。”
後來李維又張羅著要跟劉哥坐船去打魚,夏多又提起精神來跟著去了,回來給墨北學他們是怎麼拋網的,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不過從網上往下摘小魚這活兒他可不幹,嫌腥氣。
劉嫂拿這些小魚剁了餡,包了魚肉餡的餃子。今天吃的飯菜全是拿江水做的,墨北沒去想江水乾不乾淨的問題,想了就吃不下去了。啤酒和瓜果都浸在江水裡,拿上來的時候涼爽可口,喬贇喝多了,託著腦袋發一會兒呆又笑上一會兒,笑了一會兒又發一陣子呆。
回家的時候,喬贇又和王盛擠一個車裡去了,這次車上沒姑娘,王盛似乎也有點懨懨的沒精神,只有萬小酌還帶著興奮的餘韻,說說笑笑個不停。
李維問了墨北好幾遍:“玩得開心嗎?”
墨北說:“開心。”這是真話。
不知道夏多和衛嶼軒聊了些什麼,他好長一段時間沒來找墨北玩,衛嶼軒也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對這件事隻字不提。墨北一個人抱著小毛,要麼趴在窗前發呆,要麼繼續寫作,生活得好像個老頭子。
秋天來臨的時候,雲邊市悄悄起了一些變化。
龔小柏那個地下的檯球廳失火,雖然有及時撲救,但還是燒死一人燒傷四人。龔小柏給死傷者都掏了錢,可還是有人要告他。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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