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部分(第4/4 頁)
,另一半卻在放肆嘲笑著這一幕。
太奇怪了,墨北怎麼會知道這些?是誰告訴他的?是了,之前不就已經發現自己身邊有人在暗中監視著嗎?那些人不就是墨北派去的嗎?就是那些人調查出來的吧?可惡!早知道他們會挖得這麼深,就不應該讓他們活著離開。
不,羅驛,冷靜,你仔細想想,這些陳年舊事雖然已經多年無人提起,但並不是沒人知道,事實上知道的人還不少,比如當年他們的同事、鄰居、親友……媽的!劉正揚這蠢豬,他肯定從他媽那裡聽說過,現在居然還是一臉新奇,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玩意兒!深呼吸,現在不是跟劉正揚計較的時候。深呼吸,別因為他隨口說幾句誰都可能知道的往事就慌了手腳。
深呼吸。聽聽他到底想說什麼。他到底都知道什麼。
“那時候男孩年紀太小,還不懂死亡是什麼意思。但是在他八歲的時候,悲劇又一次上演,這一次上吊自殺的人是他的父親,就在他工作的醫院的男廁所裡。這一次男孩已經明白死亡的含義,也明白了失去父親對他的生活意味著什麼。因為父母都是在同一家醫院工作,男孩幾乎是在醫院裡長大的,那兒的人都認識他。那段時間他經常會聽到別人談論他父親自殺的事,很多人會當著他的面嘆息他可憐,還有的人會故意問他知不知道他父親為什麼自殺,問他有沒有親眼看到父親的屍體,問他父親自殺之前有沒有跟他說過什麼……”
梁拂曉皺了皺眉,低聲說:“這太過分了。”
墨北對梁拂曉的評價無動於衷,冷靜地敘述著:“似乎在那些人眼中,小孩子既分辨不出來大人們是在憐憫他還是在看熱鬧,也記不住這些似有若無的惡意,就算記得住又怎樣呢?一個小孩,面對成人世界是無力反抗的。其實他們忽略了一點,小孩總有一天會長大,而在他長大到有能力報復的時候,這些成年人卻早已忘記自己在他的童年裡扮演過什麼樣的角色,這樣說起來,真正擅長遺忘的反而是成年人啊。”
羅驛無聲地笑了笑,他感覺臉上那層僵硬的塑膠殼消失了,就像一層糯米紙化在了水裡,面板一搓就能搓下碎屑來。用力搓,大概能把整張臉都搓成粉末。
他很小的時候站在祖父面前搖頭晃腦地背《千家詩》、化學元素表,祖父很欣慰地對父親說:“小驛這麼聰明,看來咱家是又要出一個好醫生啦。”他還記得祖父餵給他吃的水果糖,甜甜的,荔枝紅色的玻璃糖紙平展開貼在窗戶上,望出去不管是天空還是瀝青馬路,都是這種溫暖的顏色了。
他見過祖父的遺體,一向整潔的老人衣衫襤褸,不合身的褲子用一條布帶繫著,那條布帶子本身是正紅,太舊太髒了倒接近荔枝紅了。那抹紅不知怎麼的抓住了他的眼球,以至於回憶裡祖父過世後的樣子都模糊了,都是黑白的,唯有那抹紅毫無攻擊性地柔和地點亮他的視網膜。
父親,父親死的時候是在男廁所,一個又髒又臭的地方。即使是醫院的男廁所也改變不了這點,連消毒水味都帶著臭氣。可父親明明是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