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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改革開放的初期,像深圳這樣的經濟特區是有著大量的機會的,不然墨北當初也不會勸龔小柏去深圳。但是原始資本的積累需要過程,需要機遇,需要膽量,需要頭腦,短短几個月龔小楠和馮望南這兩個半大孩子就能在深圳建立起車隊,這中間吃的苦恐怕比他倆過去十七年都要多。馮望南說為了拉關係,龔小楠跟廠家負責人喝酒,硬是把自己給喝住院了一回,半夜三更的胃出血,把馮望南嚇得直哭,差點就沒撐住要給龔小柏打電話,還是被龔小楠黑著臉給攔住了。
馮望南心疼龔小楠,龔小楠自己能在裝孫子和充大爺兩個角色之間自如轉換,不管是給人賠笑臉還是掄刀子嚇人都全無心理障礙,可他看著就是難受,相比之下自己受那點兒傷都跟撓癢癢似的。跟墨北說的時候,馮望南的眼圈又紅了一回。
墨北想幫幫他們,但是一沒錢二沒人,雖說有些見識和主意,可也拿不準用出來會不會水土不服。一這琢磨就入了神,直到孫麗萍等人回來了,屋裡鬧哄哄的他才回過神來。
孫五嶽從廚房偷了只雞翅膀出來,塞到墨北嘴裡:“嚐嚐,好吃不?”
孫麗萍說:“再好吃也不是你做的,顯擺什麼呀。”
孫五嶽說:“雞是我買的。”
孫麗萍說:“翅膀又沒長你身上。”
孫五嶽一拍胸脯:“看上哪塊了你說,哥哥我豁出去了。”
馮望南跟龔小柏說:“柏哥,我算知道小北那張嘴是隨誰了。”
沒等龔小柏說話,孫麗萍瞪圓了眼睛:“好你個汪汪,編排我什麼呢?”
孫五嶽撿著樂了:“這還真是說誰誰知道,汪汪都沒提名沒提姓的,你就知道了。”
孫麗萍衝他腰上掐了一把,孫五嶽嗷地一聲跑廚房去告狀了:“媽!你老姑娘又掐我!紫了都。”
墨北咬著雞翅膀眯著眼睛笑,這熱熱鬧鬧的一家子,多好。
因為墨向陽家裡老人都去世了,也沒別的什麼親戚,所以年年春節都是來孫家過的,今年也不例外。今年還多了龔家哥倆兒,姥姥惦記著他倆家裡也沒老人,就都給叫過來了。孫麗華雖然看不上他們,可是大過年的也不好給臉色看,況且龔小柏送的禮物也起了作用,總不好意思收了人家禮物還寒著臉。
晚上大家都在看春節晚會,聽徐良唱那首讓人又感傷又熱血沸騰的《血染的風采》。後來龔小柏他們出去放煙火放鞭炮,屋裡就剩下姥姥、孫麗華和墨北。
姥姥提起孫麗萍要訂婚的事,孫麗華說:“麗萍要是真樂意,那就訂吧,這男婚女嫁的事攔也攔不住。雖說龔小柏不算什麼好人,可我冷眼看著,他對麗萍倒還真不錯。別的不說,他一個在外頭橫著走的男人,能為了麗萍在咱家拉下臉來討好這個討好那個,買點兒啥東西連小潔小北都不落下,也算難得了。唉,我就擔心一點,這男人的心啊誰也說不好哪天就變了,現在是對麗萍好,可將來萬一變了心,那咋整呢?”
姥姥說:“將來的事那誰能知道,咱又沒開天眼。往好處想吧。”
孫麗華說:“反正麗萍樂意,我不攔著,攔著就成仇了。”
姥姥說:“麗萍跟你一個脾氣,刀子嘴豆腐心。”一扭頭看見墨北眨著大眼睛看著孫麗華髮呆,姥姥伸手胡嚕了他腦袋一把,“我的孫兒哎,這是困了,怎麼看著木木呆呆的沒精神呢?”
墨北搖了搖頭,他只是沒想到母親也會有這麼通情達理的時候,他還以為她會對這門婚事堅持反對到底呢。
孫麗華攆他:“大人說話,小孩別聽。去外頭找你爸去,放炮去。”
墨北扣上帽子,穿著大衣出去了。院子裡墨向陽正抓著墨潔的手點菸花,墨潔嚇得直往他懷裡縮,菸頭點著了信子,哧溜一下燒到底,嘭的一聲,一大團金紅色的焰火升上了天空。
龔小楠這個壞心眼兒的,看見墨北出來,便點了只小鞭兒扔他腳跟前,啪的一聲響把墨北嚇了一跳。墨北拔腳就去追龔小楠,龔小楠哈哈大笑:“別打別打,給你玩這個,鑽天猴兒。”
快到半夜十二點了,各家各院裡都響起了噼哩啪啦的鞭炮聲,各式各樣的煙火在夜空中綻放著,時不時的有鑽天猴嗖的一聲竄上天,帶出一串小火星。
墨北騎在小舅的肩膀上,仰頭看著繁花簇錦似的夜空,微笑著。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休息~
改了一下時間上的bug,寫著寫著好像把87年就給寫丟了orz。
關於年齡,寫在這裡提醒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