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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一次,聊的話題是他感興趣的,談話的另一方不僅言之有物,每次丟擲的問題也都恰到好處,倒真的是把羅驛的聊興給激發出來了。
過後想想,墨北其實說的並不多,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聽羅驛說。可是理由也正當,他本來就是來請教的,當然是說的少聽的多。
羅驛還真挺期待下次見面的。
與羅驛相反,墨北坐計程車回家的時候一路上都在後悔跟羅驛見面,悔得一進家門就跑去洗手間吐了個天昏地暗。可是漱完口,灌下一杯溫水,墨北還是哆嗦著手腳強迫著自己去為第二天見面做準備。
他把和羅驛見面當成是考試一樣來準備,從話題的選擇到心理的建設,每個細節都要反覆斟酌。等到見面的時候,他還要根據當時的情況再做調整,還要留意自己的表情和肢體語言不洩露內心的秘密。談完話回家就要再回想當天談話的細節,反覆回想羅驛說過的話裡透露出的資訊。這麼一連串的工作做下來,墨北心力交瘁,吃什麼吐什麼,夜夜失眠,沒幾天就已經眼圈青黑,下巴都尖了。
再這樣下去就該被羅驛看出來異樣了,墨北當即立斷,在那天的談話結束後禮貌地謝過了羅驛,遞上裝好諮詢費的信封,表示自己要回雲邊了。
諮詢費是事先就說好的,羅驛沒有矯情地拒絕,事實上這幾天見面時的點單大部分都是羅驛付的錢,數額雖然和墨北給的諮詢費不能比,但情面上是有來有往的。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結合以往的瞭解,羅驛意識到,墨北和孫麗華不親近,而且也不聽孫麗華的話,所以從孫麗華那裡是得不到墨北更多的資訊的,透過孫麗華能給墨北施加的影響力或壓力也都極為有限。既然已經和墨北建立起了聯絡,那麼拉攏孫麗華就不是很必要了,只是維持現在的關係就夠了,重點還是要放在墨北身上,畢竟他也是非常忙碌的,沒必要分散精力。
羅驛要請墨北吃飯,算做送行宴。墨北咬著牙接受了,但提議請夏灣和商清華來作陪客。羅驛和他倆都認識,還有生意往來,當然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倒是夏灣和商清華接到邀請的時候非常意外,不過隨後夏灣就接到了墨北的電話。
“……是我讓羅驛這麼做的,事實上,我希望你們能來幫我。”
夏灣故意冷冰冰地說:“哦?我居然還能幫得上你的忙?不可能吧,堂堂大作家,對著殺人狂都不打怵,還有什麼事能難得住你?墨北,你該不是來消遣我的吧?我很忙,沒空。”
墨北沒有在意夏灣的嘲諷,如果他真不想幫忙,那依他的性格早就該掛電話了。其實只要墨北和夏多還在一起,夏灣就不可能真的對墨北的請求視若無睹,他必須要考慮到夏多的心情。
“我和羅驛其實有些過節……也不能說是過節……”墨北停頓了一會兒,理順了想說的話,這其間夏灣很有耐心地等著。
“你應該知道以前雲邊發生的那件連環殺人案吧?兇手叫鄭東。”
夏灣當然知道,弟弟就在雲邊,他當然會關注雲邊發生的大事。當初得知殺人兇手曾經和弟弟同住一個宿舍,夏灣一陣後怕,要不是商清華攔著,他就要跑去關心夏多的心理健康了,生怕弟弟會被嚇著。
不過,這種關注是瞞著夏多的,或許並沒有瞞住,但兄弟倆默契地都不揭破,反正夏多也明白哥哥不會輕易干涉自己。
墨北本來是不確定的,但是剛才夏灣嘲諷他的時候提到了“殺人狂”,這讓墨北一下就反應過來了。雖說除了鄭東之外,墨北還親自面對過一個殺人狂——敲頭狂魔,但敲頭狂魔的案子與夏多無關,夏灣就算是由於夏多的關係順便關注一下墨北,也不會把這個案子心心念念地放不下。
墨北一閃念,迅速做了個分析,決定將原本的說辭扔到一邊去。
果然夏灣一聽到墨北突然提起鄭東案,雖然還繃住勁沒出聲,但呼吸頻率的改變還是洩露了他的緊張。
“被鄭東殺死的那個醫生叫秦當勉,是羅驛的師弟,他對羅驛很崇拜。”
夏灣打斷墨北的話,抓住機會又來了一次嘲諷:“哦,這可不應該啊,聽說鄭東對你崇拜得五體投體,他的主治醫生也應該來崇拜你嘛,怎麼能去崇拜別人呢。簡直就是把我們的大作家當成了隱形人嘛。”
“鄭東死之前,提到過羅驛。”
夏灣一愣,他對案子的瞭解不可能詳細到這種程度,警方雖然在墨北身上裝了監聽裝置以便控制局面,但這部分的記錄外人是看不到的,所以夏灣也不知道鄭東提到過的只有一個“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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