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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多的臉迅速飆紅,連忙放開了捂著他眼睛的手。迎著夏多埋怨的目光,墨北調皮地吐了下舌尖,隨即一臉嚴肅地翻看起了現場照片和相關檔案。
第一樁案件的被害人是個只有四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是在菜市場裡失蹤的。當時,年輕的母親剛剛費盡口舌讓菜販子在少收了兩毛錢的基礎上又饒給她一小撮香菜,一低頭髮現一直跟在腳邊的孩子不見了。
菜市場人來人往的,有不少沒人管束的小孩跑來跑去地玩耍,年輕的母親以為女兒是跟別的小孩去玩了,心裡發狠等找著孩子以後要好好打她一頓屁股,叫她知道貪玩不聽話的下場。不過在這之前,她想趁著沒有孩子當累贅,先去把食材全都買齊,順便還能到市場外頭那個修鞋的攤子,把腳上這雙新皮鞋釘上後掌。
天知道為了帶孩子,又得做家務,她每天都累成了什麼樣!上次去燙頭髮,都已經是十個月前的事了!自己這麼辛苦,孩子還淘氣不聽話!常常一眼沒看住,她就不知跑哪裡玩去了,非得讓大人著急半天,她才會瘋得一身汗回來。這孩子,再不教訓就淘到天上去了!
一個小時之後,年輕的母親穿著剛釘上後掌的新皮鞋把菜市場裡裡外外跑了不知多少遍,可孩子還是沒找到。這時才有菜販子閃爍其詞地說,好像看到有個男人抱走了個小女孩,但因為小孩沒哭鬧,以為那是孩子的爸爸,就沒聲張。
年輕的母親六神無主,又擔心被丈夫和婆婆責罵,先偷著告訴了孃家,讓人幫忙找孩子。這又拖延了幾個小時,最後事情實在瞞不下去了,她只好哭哭啼啼地告訴了丈夫,並在別人的提醒下報了警。
第二天,孩子就被找到了。
但遺憾的是,找到的只是孩子的屍體。
孩子被固定在一張油畫布上,油畫布又被畫框固定在斑駁的牆壁上,遠遠看去,就像一幅風格另類的人物寫生。
小女孩穿著一件暫新的紅色連衣裙,裙襬蓬蓬的像一朵盛開的花,兩條雪白纖細的小腿從裙下筆直地伸出來,小腳上穿著一雙圓頭繫帶小紅皮鞋。她黑色的微微卷曲的頭髮鋪散開,像是漂浮在水中一樣的姿態。孩子的小手被擺成在胸前交叉的姿勢,像是在憤怒地宣稱“NO!”。
兇手在屍體周圍還釘上了許多不知名的紫色小野花,星星點點,將殘忍的兇殺場面裝點成虛幻的夢境。
荒草簇擁的廢屋。精心裝扮的孩屍。這一幕近乎完美地複製了墨北的小說《納西瑟斯之死》開篇的那一幕,不和諧的是,兇手不知出於什麼目的,特意在另一面牆上用紅色的油畫顏料寫上了小說中的一句話:“始於純真,終於謊言。”
第二樁案件的被害人是墨北和夏多都認識的一個人,魯曉燕。
兇手很草率地將魯曉燕溺死後的屍體丟棄在河邊,大咧咧的態度絲毫不像上一樁案件裡對待小女孩那麼精心,以至於當屍體被人發現的時候,豐腴的左大腿已經被野狗啃得殘缺不堪。
之所以警方會把兩起案件聯絡到一起,是因為魯曉燕的衣兜裡有一張用塑膠袋包了好幾層的作業紙,上面寫著“人人都希望自己能平安喜樂地度過一生,都希望被寫進社會頭條新聞裡的不幸者與己無關。那些不幸者也是這樣想的。”
這段話出自墨北的小說《大一女生失蹤事件》。
魯曉燕是大一女生。
賀蘭山同情地看著整個人都僵硬了的夏多,看到自己熟悉的同學被人殘忍地殺害、棄屍,的確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經驗,尤其是這個不幸死去的女孩還很明顯地向他表示過愛慕之情。這對任何一個青春期少年來說,大概都會留下極端悲傷的記憶。
墨北將魯曉燕的那幾張照片反扣在桌面上,一隻手垂下去握住了夏多冰冷的手指。夏多恍然抬頭,對墨北微笑了一下,輕輕嘆了口氣。
賀蘭山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這兩個男孩,腦海中似乎閃過了什麼念頭,但還沒等他想清楚,就看到墨北曲起手指在桌上輕敲了兩下,這個動作把他的注意力又牽引回來。
隨即賀蘭山怔愣了一下,多年的從警生涯讓他很會掩飾自己的內心,很少有人能透過他的面部表情或是一些小動作來看透他的想法,更別說剛才那一下走神的時間很短,難道這個小小少年居然發現了?或許,只是巧合?比如他有說話前做些吸引人注意力的小動作之類的?賀蘭山疑惑地思索著。
“這兩件案子的線索足夠豐富了,細節指向也很明顯。我不明白賀隊長還有什麼要向我瞭解的。”墨北說。
賀蘭山敦厚地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