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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地說了聲:“謝謝你,程叔叔,我媽……我媽那邊還要請你多照顧一下了。”
他笑了出來,“那本來就是我該做的,請什麼請?難道她不是我的那口子?”
他拍拍我的肩,“嘉嘉,加油!”
而我拿著那張銀行卡,一直看著他的身影又一次消失在單元門後,終於紅了眼睛。
我媽三生不幸遇見了我爸,然而最幸運的卻是遇見了一個程叔叔。
那我呢?
連一個毫無瓜葛的繼父都能夠對我這麼好,可我媽卻不肯釋懷。
愛情是個什麼東西?竟然能令她一輩子活在痛苦裡。
而我也活在她的痛苦裡,亦成為了她痛苦的根源之一,隨著她的痛苦而痛苦。
一個人走出了住宅區,我在燥熱的空氣裡遊蕩在街旁。
我看見有情侶在首飾店裡挑選珠寶,花店裡有年輕的男人捧著火紅的玫瑰走出門來,小夫妻推著嬰兒車與我擦身而過,白髮蒼蒼的老人攜手散步。
從黃昏走到夜幕低垂,城南的繁華與熱鬧皆與我無關。
這樣的場景莫名令我想到四個字:孤魂野鬼。
中途接起一個電話,陳寒在那頭壓抑著嗓音質問我:“祝嘉,你在哪裡?”
“外面。”
“我當然知道你在外面,告訴我具體位置!”他不知哪來的強勢,態度咄咄逼人。
我忽然覺得一陣滑稽,這種奇怪的疏離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也許是從他為了沈姿在電話裡罵我公主病開始,也許是從他問我還有沒有心的那一刻開始,也許是在我落水那日,他選擇了無視我、救他的公主開始。
於是我淡淡地問他:“我在哪裡跟你有什麼關係?”
陳寒頓時沒了聲音。
我不耐地說:“沒事了?沒事我就掛了。”
這一次,他忽然間忍無可忍地對我大聲吼道:“祝嘉,你是不是在那個男人那裡?”
我一愣,那個男人?哪個男人?
“你什麼意思?”
他似乎已經瀕臨爆發的臨界點了,素來溫和的人也暴躁起來。
“我什麼意思?三番兩次看見那個男人和你在一起,宿舍樓下,音樂廳外,醫院裡……如果不是沈姿告訴我你徹夜不歸,第二天還是那個男人把你送回學校來的,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我簡直忍不住為他喝彩了,這語氣,這姿態,這一字一句聲淚俱下的控訴,還有這超強的爆發力——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我的初戀還有進軍奧斯卡的潛力。
於是我真的這麼表達出來了,我忽然間笑起來,放柔了語氣對他說:“陳寒,到今天我才不得不承認,你和沈姿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神仙眷侶。你們一樣優秀,一樣聰明,一樣會做戲,一樣愛把人玩弄得團團轉——”
“祝嘉!”他厲聲喝道。
我繼續柔聲說:“小點兒聲,別那麼小題大做,你這麼為我大動肝火的,就跟你真的在乎我在乎到不能所以的地步一樣。”
他咬牙切齒地說:“祝嘉,我現在真的恨不得把你扔進水裡好好清醒清醒!”
“不用了,那天在游泳池裡我已經清醒過了,現在理智得不能再理智,今後也都不會再犯蠢。”
他頓時沉默了,片刻後,語氣裡的暴怒消失了一些。他說:“祝嘉,那天在游泳池裡我壓根沒有看見你,如果看見了,我肯定不會——”
“可以了。”我低低地笑了兩聲,打斷他的話,“陳寒,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人生憾事。那天的事情過都過了,我覺得沒什麼必要再提了。”
你看不見我,也許是安慰我的謊言,又也許是因為你的眼裡本來就沒有我。
而我也沒有以前的耐心,一心一意等著你轉過身來和我解釋,解釋完,就各自自欺欺人地和好如初。
我問他:“陳寒,你還記得當初我給你告白的時候嗎?”
隔了半天,那話那頭傳來他低低的嗓音,“記得。”
我 笑著說:“整個高中我都在不斷告訴你我喜歡你,畢業那天,總算下定決心要跟你認認真真告白一次,好叫你知道我不是鬧著玩的。我們在操場上開完畢業典禮,然 後大家一起衝回教室,往樓下扔書。而我抓著你的手,在喧譁的歡呼聲裡忽然大叫一聲我喜歡你,你當場就驚呆了,恐怕是因為之前沒有見過我這麼不要臉的人。”
他用一種壓抑的聲音對我說:“我記得,我都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