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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抬起頭,看到本應該在皇宮中的皇帝挽著深重的夜色而來,皇帝陛下二話不說,直接把玉小歡摟入懷中。
玉小歡的手抖了抖,半晌,終於是撫上皇帝陛下的背。
玉小歡腦袋裡突然想起慕王妃天真無邪的笑意,慕王妃那麼好的一個人,能夠與慕王爺兩情相悅,你儂我儂,玉小歡也由衷為他們祝福。可惜……自己的幸福在哪裡?
良久,玉小歡默默推開皇帝陛下。她的腿腳還未痊癒,扶著板凳慢慢跪了下來:“陛下,您看,戲也演完了,這體貼的戲碼也就不用再繼續下去了。”
王喜站在皇帝陛下身後,他揉了揉老眼,看到皇帝陛下的手在顫抖。
謝杳離眯起眼睛,壓制住嗓音裡的顫意:“哦,丞相這是……要離開朕的意思?”
玉小歡低著頭,看不清她的模樣。良久,她輕輕吐出一個字:“是。”
謝杳離臉色有些發白,脖子梗得僵直,王喜忐忑著想要上前扶一扶皇帝,但他不敢妄動。終於,謝杳離開口了:“好。朕,準了。”
玉小歡身後似是有無數燈籠發出刺眼的光,謝杳離覺得眼睛被照得不舒服,揉了揉眉心,任由王喜攙著他一步一步走出丞相府。
玉小歡腿腳不好,等了良久,有小僕人過來攙扶起她,跪了有些久,她仍是腿腳趔趄,一步一步往回走,不曾回過頭。
過了幾天,皇宮的慶功宴向滿朝文武展開。丞相府也收到了請柬,內務府的人奉皇帝之命,特別給送去丞相府的請柬上燻了香,請柬裡面的字還是皇帝陛下親自寫下的。
慶功宴上燈火通明,絲竹奏樂,美人歌舞。王喜站著唱諾各種菜名:“這個是七公主最喜愛的水晶蝦,這個是拂遠大將軍最愛的桂花釀酒,這個是……”
皇帝陛下半晌都沒有動筷子,眼皮子沉著,一臉的不高興:“王喜,朕的年糕呢?”
王喜立馬指著一盤離得最近的年糕:“在這兒呢,陛下。”
皇帝陛下更加不高興了:“朕的年糕不是這個,朕的年糕呢?朕的年糕去哪兒了?”
皇帝陛下抬眼,眼眸無什麼光彩,掠過幾盆大盆景看向最遠處的末席,那裡向來都是玉小歡的席位。那個席子邊上有一盞宮燈,總能將玉小歡常年白嫩的臉照得紅潤光澤,宮宴上的玉小歡總是慢悠悠地吃著一塊又一塊年糕,總是吃不膩的感覺。宮宴上的玉小歡總是喜歡隨和地穿著鵝黃色長裙,笑起來時格外討喜。
可今日,他的年糕不在那裡。
眾位大臣看著皇帝陛下的臉色不對,紛紛收斂了笑意,埋著頭死命扒飯。
皇帝陛下垂著頭,半晌,抬了眼問王喜:“朕難道……錯了嗎?”
王喜甚是惶恐,跪了下來:“陛下最是英明,哪裡會有錯!”
皇帝陛下解釋了一下:“朕是在說對待丞相的這些個事兒上。”
王喜又是磕了一個頭,聲音也帶上了哭腔,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奴才斗膽請陛下饒奴才不死……恕奴才實話實說,奴才覺得……皇上對待丞相,就沒對過。”
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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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小歡憑著身上的金牌進了皇家牧場,站在那有些高的杏林樓上,扶著一根柱子,遠遠望著十里外滿城的煙火,煙火最通明的地方,該是皇宮了。你看這青陀城這麼繁華,這麼熱鬧,這麼大,人這麼多……可惜沒有一個真正親密的人在。
時值六月,杏花的花期早就過了。
玉小歡忽然憶起多年前在這裡與謝杳離的初遇。
再抬頭時,杏林樓滿樓的燈籠都亮了起來,燈籠兩排排開,一直延伸到杏林樓的盡頭,可是,玉小歡卻覺得,沒有盡頭。
黃袍繡金龍的謝杳離從第一盞燈籠亮起的地方一步步走來,臉上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走到遊廊的一半處,謝杳離的步伐突然急了起來,他開始闊步跑來。
很快,謝杳離與玉小歡之間的距離不過兩步之遙。燈火下的皇上看著丞相,冷著臉,一本正經地道:“朕聽說丞相不想參加朕的國宴。”
玉小歡垂眸:“草民已經不是丞相了。”
皇帝的面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朕還聽說丞相去相親了。”
玉小歡苦笑:“是。草民已經孤獨很多年了。草民打算辭了官就回江南老家,那裡親戚多,但是……不想回家鄉還是一個人。”
皇帝怒了:“丞相是想給朕戴綠帽子?!”
“草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