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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把時辰之後,花寄情重新煉出丹來,取了一枚化入水中,走到床前,想扶子書未昕起來,手一沾膚,便是一怔,然後猛然張大了眼睛,床上人身體平攤,神情平靜,全不似這些日子的佝僂,卻,早沒了呼吸……她一時竟是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守在一旁的兩個弟子奇怪起來,上前道:“家主?”
花寄情拼命張大眼睛,看著他,然後緩緩,緩緩的將手指觸到他眉間……周身血脈俱碎,他是硬生生令靈力逆流,震碎了他屬於玄術師的神魂。他的身體本就已經如同朽木,只靠一口氣吊著,現如今竟是回天乏術。他為何要這麼做?
她心頭隱隱明白,子書未昕性情亦高傲,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於他無疑是一種恥辱,現如今害他之人已經死了,他唯一牽掛的女兒,也成了她這個莫名其妙的外人,他的確生無可戀……她心有隱憂,一直有意無意的守著他,卻沒想到,仍舊免不了這樣的結局……而子書夫人,從頭到尾一直昏睡不醒,一直到子書未昕死去,她似有感知,竟也跟著死去了……
…………
三日之後,子書夫婦風光大葬。幾個長老都是腦袋極清楚的人,情知事到如今,已經再沒有辦法牽制花寄情,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葬禮辦的風風光光,便當是賣給她一個人情,好預備著日後見面。花寄情與子書夫婦本來就似隔了一層,對族人更加沒甚麼感情,心中明知是算計,也懶的多說甚麼,一行人吹吹打打,抬棺走向墓地,花寄情徑自垂淚,身邊的子書未明忽然輕咦了一聲,然後輕聲道:“家主?”
花寄情正自傷心,抹掉眼裡的淚,抬頭時便是一怔,眼前煙塵翻滾,竟有數十騎馬兒迎了上來,他們要去子書墓園本來就要經過一個小山坡,這些人竟是在這兒等著截她們不成?一行人腳下一頓,兩邊遙遙對恃,身後人俱都在竊竊私語。
那邊一人撥馬上前道:“聽聞子書家主回來了,咱們家主特來拜會。”子書族人都有些憤怒,畢竟砸場子的人雖多,但跑來葬禮上鬧事,那就真的是尋仇了,那人看看眾人神情,又笑嘻嘻的道:“子書前輩的事兒,咱們也聽說了,順道當然也要來拜祭一下。”
花寄情一聲不吭,只側頭,冷冷的看了子書鶴一眼。子書鶴一看她神情,便知她生了疑心,但他們雖然一直想試她玄法,又怎敢用外人來試?又怎麼能在這種時候挑釁……這時候當著人也沒辦法解釋。子書鶴直接上前一步,怒道:“張承!你們不要欺人太甚!真當我們子書家族是好欺負的不成!”
子書未明也貼過身來,把聲音壓的極低:“家主,這是青雲坊張家的人……這十幾年來,咱們兩家明裡暗裡,大大小小,也不知打過多少次了……他們大概是聽說了甚麼,竟在這時候發難,也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花寄情淡淡點頭,子書家主的通靈秘技,雖然只有族中的重要人物才知實情,但畢竟有些流言傳出,只是因為太過匪夷所思,所以大多人聽到了也不甚相信而已。這青雲坊張家,亦是東臨的玄術大家,他們有一門六十四路青雲劍的絕學,乃是張家不傳之秘,也是張家賴以成名的絕學,卻被子書寄情偷偷學到,用的時候偏生又被他們看到了……兩家就此結仇。子書寄情後來失蹤,子書家已經沒有人會這門功夫,但張家仍舊不依不饒,這些年來不住挑釁,子書尺闌玄法不錯,又是朝廷的守關大將軍,張家也不敢鬧的太過份,現在聽得子書尺闌死了,當然會來揀個現成便宜。
這時候子書鶴與張承一言不合,已經劍拔弩張,但畢竟是送葬之時,子書鶴強自壓抑,沒有動手……花寄情瞥了那幹人一眼,情知今日無法善罷,不由得冷笑一聲,淡淡的道:“鶴長老,你回來。”
子書鶴咬牙切齒的退回,便聽張家有人道:“張承,你也回來!”
這是有意在學她說話了,張承回頭一看,笑嘻嘻的退回幾步,隨即有個三十許的白麵男子縱馬過來,遙遙笑道:“這麼嫩生生的小姑娘,只怕比少爺我還小著幾歲,你們這些人眼晴瞎了麼,居然認她當家主?她怎可能是子書寄情?”
子書未明怒道:“放肆!”
他理都不理,仍舊滿面調笑,身後張承急湊趣笑道:“是啊,不止是眼睛瞎了,腦子只怕也不大好使,這人死都死了,還能回來麼!看來子書家是真沒人了,居然編出這種三歲小孩子都不信的話出來蒙人,咱們難道是嚇大的麼……”
花寄情和帝孤鴻的身份來歷,幾位長老半句也不敢向外吐露,就連這所謂轉世之說,也只有長老和幾個親近的弟子才知道。只是因為花寄情吩咐,要向外界公佈子書尺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