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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公公,若不是你整日給我們吃發黴的稀粥,王爺會病嗎?奴婢派人去了內務府幾次,都沒有人理會,奴婢清清楚楚的記得,吳公公說過,太醫們都給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瞧病去了,沒工夫來管我們王爺,現在吳公公卻來指責奴婢,莫不是公公心虛,想讓奴婢頂罪?”黃嬤嬤見吳六一副深怕旁人聽不見的樣子,想讓自己頂罪,頓時來氣了,也不管不顧高聲喊了起來。
“你……”吳六指著黃嬤嬤,氣的渾身發抖,卻也無可奈何,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一樣洩了氣。
“吳六,我可告訴你了,皇上已經下旨給我們王爺賜婚了,臘月初六便要成親,宮中要給王爺辦喜宴,宴請朝中大臣,若這一個多月裡,咱們王爺不能痊癒,大婚之時讓朝中大臣看了笑話,恐怕你一個人掉了腦袋都不能挽回皇家顏面,還有……新王妃是什麼身份,你自個清楚,這昌德宮破敗成這副模樣,王妃千金之軀能住嗎?我看你還是吩咐內務府的人修繕一番的好,否則……到時候有你好看。”黃嬤嬤這些日子受夠了吳六的剝削和欺負,如今總算能夠出一口惡氣了。
“你……你……”吳六漲紅了臉,本想說些什麼,半響卻不知該說什麼話反駁才好。
這次的確是他的疏忽,他本以為永安王這個廢帝是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宮中眾人忽視他,都已成了習慣了,他遲
早要死在這昌德宮中,所以才不管不顧,誰知道傳言竟然成真了,皇帝給永安王賜了婚,就要和惠周侯府的小姐大婚了。
惠周侯府的小姐那是誰啊,那是侯府的繼承人,那是梁貴妃的親妹妹,大周朝首富,他一個奴才惹得起嗎?
雖然他不明白為何會出這樣的變故,但如今能做的便是全心全意伺候永安王,希望他“老人家”早些康復,別讓他受牽連了。s。 》
想到此處,吳六嘆了口氣,對不遠處候著的奴才道:“都過來,愣著作什麼,還不快去御膳房,找人做了滋補的膳食來給王爺。”
“公公……”小太監一愣,這三更半夜的去御膳房弄吃的,也太難了,而且這是額外加的膳食,是要出銀子的,否則御膳房那些人還不把自己給轟出去。
“拿著。”吳六十分心疼的丟了銀袋子過去,心中早就後悔死了。
早知道永安王有朝一日走了狗屎運,還能有分光的時候,他就不該把這昌德宮中的用度都給剋扣了,如今不僅要全部吐出來,還得貼上不少呢,也不知道自個這些年的積蓄夠不夠。
“是,奴才這就去。”小太監捧著錢袋子,一刻也不敢耽擱,急匆匆的往外頭去了。
吳六看著破敗不已的昌德宮,心中很無奈,自個打從今兒個起,便要留在這裡一直伺候著永安王了,可破爛地方,還真不是人能住的,想到此,他對侯在寢殿外頭的小席子招
了招手道:“小席子,你過來。”
“是,公公。”小席子早就把吳六和黃嬤嬤說的話聽到了,現在面對吳六,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你們平日裡都是在哪裡歇著的,帶我去,今兒個我要住在這兒,對了,鍾平那小子去哪兒了?今兒個怎麼沒有瞧見他?”吳六低聲問道。
“啟稟吳公公,鍾公公他也病了,好幾日都起不了身了。”小席子連忙回道。
黃嬤嬤可是交代了,對任何人都不要說起鍾公公去幫人做事,不在昌德宮了,可一聽吳六說要住在這兒,心裡便七上八下的,深怕被拆穿,於是又道:“公公,昌德宮到處都塌了,我們住的地兒連擋風的門也沒有,否則鍾公公也不會一病不起了,您老人家若是過去住……”
“得了,得了,我回我的住處去了,有事你們便來找我。”吳六一聽,頓時打起了退堂鼓,向來養尊處優的他哪能去睡那樣的地兒呢,話剛說完就離開了。
而此刻,三個太醫也走出了昌德宮,一位年紀稍輕一些的太醫,四下張望了一眼,夜深人靜的,除了他們三人,也沒有旁人,平時在宮中大氣也不敢出的他膽子便大了起來,嘆息一聲道:“永安王真可憐,竟然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方才看著他的側臉,我險些沒有認出來。”
“做了皇帝又如何?一旦沒了皇位,連階下囚也不如,若不是永安王要娶王妃了,到時候
皇家按照禮數要辦喜宴,大宴群臣,要他露面,恐怕他的死活也無人過問吧。”另一個太醫也感慨萬千道。
“行了,都給我閉嘴,這些事兒不是你我能夠過問的,方才那些話傳出去都是殺頭的大罪。”王太醫沉聲喝道,不許他們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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