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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所有長老不明所以,見之紛紛下跪,賀喜。
幾位太上長老頭埋下,匍匐磕頭,恭謹而蒼涼。
殷老閉眸長嘆。
宮漠站定,赤紅頭骨被下人捧於手心,攜之以視眾人。大殿之下,唏噓一片。
咋一下便有人駁辯出聲。
“這怎麼可能,道辰子貫通古今,仙道氣韻甚濃,心如明鏡頭骨淨白才對,怎會是這般詭異血色。”
自古血色頭骨,只有骨靈傀儡相伴百來種兇獸妖血,煉製出血靈,方可成型。
修仙者向來渾身骨骼都是剔透且堅不可摧才是,血玉已經雕琢過,雖並非完整,卻也沒有死人骨的煞氣。
然,此物不止是血色,除兩處空洞如頭骨眼窩外,與頭骨沒有任何相似,細看之下還有不少紋路,除去仙氣濃郁恐怖波動,其餘均與萬年血玉無甚兩樣。
宮漠笑了。
“道辰子之軀,剝離體內仙脈,提煉仙血精元,於萬古鼎爐中以天火煉製,磨滅怨念魔欲,注入頭骨內,用以神器精心雕琢,”
上前一步,他似無意地上望一眼,嗓音清晰。
“磨骨抽筋伐髓,上千種稀世仙珍熔為一爐,精心雕琢,可謂殫精竭慮。好在出爐便是升靈聖器,贈與尊上,也便不那麼寒磣。”
仙脈強者,體內經脈通靈仙化無形,無須丹田蓄力,身體趨於圓滿已無任何弱點。一條仙脈溝通周身各處大穴融於血骨靈魂中,生生剝離,一生功德湮滅,無論生平如何,要麼靈魂墮入陰獄,要麼則魂飛魄散。世間最為陰狠的酷刑,痛楚堪比煉魂。
滿座死寂。聽其隨意地簡要描述,忍不住頭皮發麻。更有甚者面色發青,別過臉去。雖如此,但大多數人神情激動,很是解氣。
林老皺眉,覺得這番言論,與之前盡是帶回屍體有些出入。又覺此景不便多言,便默然未語。
抽筋剝髓,剔除血脈,煉其魂魄,熔爐鍛造,雕琢頭骨……凡此種種,無一不是修道一途最為狠毒可怖的酷刑,有損功績,慘無人道,非積天怒者不得。
磨骨煉血,死無全屍,墮入陰獄,以至魂飛魄散。
殷老雙眸泛著血光,喉間無聲低吼,整個人卻像被完全掏空了般,幾乎難以自持。昔日同伴如此死去,他便已經無法忍受。更無法想象,聽到這些後,喜怒無常如尊上,會作何感想。
尊上,可是念舊情的。更何況是道辰子。
千古相識,臣服一人,忠心萬古不滅。
然而和殷老的不安相左,幾乎背離。尊上的反應卻讓人、大吃一驚。
☆、131·謠言擋也擋不住【二更】
淵落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沒有半分起伏。無喜無怒。
“殿主萬里奔波,功不可沒。煉製此物倒也廢心思,時辰不足;殘缺一角;臻至無缺聖器倒也只差一步……”
一道華光至皇座閃現;穿破混沌霧靄,照耀在血骨之上,將其托起。
萬道刀光斑駁似要劃破空間般;凌厲精細鋒利如神器般;殘影留空,血骨旋轉;骨屑灑落;破空聲轟鳴卻有趨於圓滿的大道韻律,極為不凡。
竟是尊上親自動手,有如神蹟,滿座肅穆眸光發熱,再也移不開視線。
神火自化鼎爐,熊熊燃燒,陡然間大殿之內炙熱不少,抬頭便見無數神紋銘刻在血物之上,接著中斷的紋路,逐漸成型,極盡圓滿。
以往只知尊上懂煉器,卻不知僅一眼便能看出殘缺聖器煉製之法,簡直聳人聽聞。
聖紋成千上萬種,個個極為複雜,勾畫需一氣呵成,一旦失敗若是重新接上,就是煉器宗師也難以做到。
宮漠的笑意僵在臉上。久久不能言語。
並無失態,魔尊的舉動完全超出預料之外。他料想過無數種反應,冷漠、隱怒、隱忍不發……卻萬萬沒想到會是這般——尊上竟然親自煉製頭骨。
看到昔日下屬死無全屍,哪怕完全漠視,也不能這般毫無波瀾,能完美地將殘品生靈活絡重新銘紋,可見魔尊必定、心如止水!
風平,芒消。
半空中血色之物失了支撐,直直下墜,落入錦盒之中。似鬼斧神工之手,圓潤頭骨之下蓮瓣栩栩如生,表面切割成無數細小如鏡面般,散著璀璨血芒,越發晶瑩剔透。
無邊威勢隱之不發,真正圓滿聖器。
威壓臨身,叫人喘不過氣來。
混沌霧靄飄蕩,似有一雙眼睛穿透虛空直射而下,如同審視蒼生普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