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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血人擋在鳳顏身前。
暮鈺渾身染血,眸光渙散,衣衫破碎。後背處三道血光,洞穿身軀,光刃還未散去。
齊木掙脫出來,拿出衣袍蓋在暮鈺身上,讓人靜靜地倒在懷裡。
“你個傻子!”
但見那一幕,鳳顏整個驚呆了,情緒起伏極大。
“……救……救他!求你,求……”
齊木雙目通紅,直接一腳過去,狠狠踩在他臉上。
“給我閉嘴!”
鳳顏昏了過去,還沒等他踩爆頭顱磨滅靈魂,卻狠狠被拉開來。淵落眸光冰冷,冷聲道:“走。”
暮鈺咳嗽著微微掙扎,乖乖嚥下齊木塞給他的丹藥,睫毛顫抖。
“去……去古地救,別管我……我……”
傷口無法癒合,渾身骨骼近乎粉碎,只剩半口氣了。齊木心臟漏跳一拍,便望向身側,他滿手鮮血沒有觸碰。
“尊上,您一定有辦法的,救救他,求你了。”
淵落拉過他的手臂,所有血汙消失,只剩淡淡血腥之氣。防禦展開,徑直向南方衝去。
暮鈺體內藥力化開,傷口逐漸癒合,他臉色依舊蒼白,卻開始老化,生命力依舊低得可怕。哪怕渾身傷口痊癒,也像個垂危的老者。
“怎麼會這樣,尊上,這樣下去他還是會死的啊,很快就會死了!”
淵落渾身冰冷,黑眸幽暗,他死扣住齊木掙扎的手腕。
“救他,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本尊,日後別管魔族的閒事,就算他們該死,你也不能殺。”
冰冷氣息彷彿刺進骨子裡。齊木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聞言只得點頭。
“好,我答應你。”
淵落把手附在暮鈺額頭,溫潤白光籠罩著身軀,呼吸漸漸平穩,雖然微弱。
半晌淵落皺眉:“他活了幾百年,心魔迫害修為全無,如今不過是個普通人,壽元已盡。也沒有求生意識,他叫什麼名字?”
壽元已盡,只靠丹藥吊命,而今身受重創,就算是尊上,也無法救活一個死人吧?
齊木嘆了口氣,低聲道:“暮鈺。那他先前吃的續命丹,還能再吃麼?”
“勉強還能活上幾日。”
淵落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何必如此執著於一個死人,若是你剛才不回頭,他的一生該到此為止了。這世上誰都會死,與之親近的人便會悲傷,悲傷之後,就會忘記。”
那種神情姿態甚至是語氣,像極了生殺予奪毫不在意的上位者,沒有一絲悲傷,盡是看透一切的淡然。
正因為說的是事實,才最讓人無法接受。
“沒有人活著就為了去死的!活著修為再高再了不起,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重要的人去死,一點辦法也沒有……”齊木一個勁搖頭,摟著暮鈺太過悲愴而嗓音發顫。
“尊上,你不懂!你從來高高在上,無論是誰死了都能無動於衷,就算你能救活也情願袖手旁觀,說什麼因果緣由天道輪迴,你們這些人,所謂超然於世看透世態炎涼,其實不過是冷血罷了!”
齊木說到一半戛然而止,陡然清明瞭。
為什麼強者一定要救弱者,誰規定旁人的喜怒哀樂亦或者悲愴強者們一定要感同身受?
可自己把暮鈺當成哥哥一樣護著,而在尊上眼裡這不過是個連名字都不記得的陌生人,而自己的親人同伴,在尊上看來同樣是草芥塵埃,生殺予奪就是死了也……
然後,他緩緩抬眸,問道:
“尊上,您真的不是魔族麼?”
☆、212·又一古地
淵落眸光黯淡。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他側過頭;望向遠處;臉部輪廓依舊堅毅,面色冰冷而淡然。並沒有說話。
齊木看著尊上的側臉,心裡莫名有些發堵。
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想說如果尊上真是魔族;那我就算再痛恨魔族;也不會對魔族下殺手。說到做到。尊上不在乎其他人沒關係;對我好就可以了;我喜歡尊上。”
尊上的喜怒從不表現在臉上;唯獨對魔族的嫌惡;毫無半分掩飾。雖然不知道原因,估計世上沒人比尊上更厭惡魔族了。
淵落靜靜地看著齊木;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抬手撫上他的臉;認真摩挲。
“以後不要再胡亂說話,本尊會當真的。”
這話真是溫柔到骨子裡了,齊木腦弦一震,頓時渾身血液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