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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行清淚緩緩流下。
☆、第兩百三十五章 活著
她不想相信這棺中之人是高彤絲,但這棺材、這靈柩、這奠堂……無疑都在告訴她,這是真的。
朝霞頭上扎著一朵小白花,伸手扶著鄔八月,輕聲啜泣道:“姑娘,你可要保重身體……侯爺說,翁主的喪葬之事,要由姑娘來主持。”
高安榮因突遭失女打擊,竟一病不起。坊間傳聞說他似是陡然老了二十歲。
鄔八月回來還未見到高安榮的面。
離開棺柩,鄔八月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
下人來報說淳于氏到了,鄔八月抬頭,就見到淳于氏衣著素淡地站在靈堂門口。
那一刻,鄔八月隱約見到淳于氏似是翹了嘴角。
一派賢良的淳于氏讓鄔八月覺得刺眼非常。
她挪開眼睛,連虛偽客套都不想假裝,更別說上前去與淳于氏見禮。
淳于氏娓娓走向鄔八月,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弔唁的人陸陸續續來了,鄔八月作為嫂子,自然要作為答謝方,和來客見禮。
同她站在一起的,只有高辰書。
高辰復遠在漠北,高彤蕾被軟禁於莊中,高彤薇中毒未愈。
從鄔八月嫁進蘭陵侯府後,一直如同隱形人一般不言不語的高辰書第一次有了很強烈的存在感。
高辰書在履行著作為一個弟弟的責任。
雖然他的這個姐姐並不認他為弟弟。
有高辰書相伴,鄔八月身上的擔子倒是輕了一些。
蘭陵侯府真要用人的時候,沒想到竟然無人可用。
鄔八月看得出來,淳于氏不想讓高辰書待在靈堂。私底下,淳于氏應當已經勸過高辰書好幾回了。
但高辰書仍舊留在了靈堂,似乎並沒有聽從淳于氏話的意思。
而淳于氏也不再出現在靈堂。
高彤絲的死除了給了她短暫的報復快感之外。還能帶給她什麼呢?
還能讓她看清,她的兒子,她唯一的兒子。她唯一的希望,早已經不再聽她的話這個現實。
因高彤絲離京已有數年。而她又行為乖張、並曾經得罪於皇室,所以被京中名媛貴婦們視為異類,不希望與之結交。前來弔唁高彤絲的人並不多,葬禮簡簡單單地辦過之後,草草結束了。
事發突然,高彤絲的陵墓選址也選得匆忙,風水並不算上佳。
高安榮拍板定下之後,上報朝廷。將高彤絲下了葬。
果如宣德帝所說,這世上,再也沒有平樂翁主這個人了。
她在世人眼中,已經是一個死人。
京中所有人都幾乎知道了高彤絲的事,包括留在公主府的單氏。
鄔八月特意去了一次公主府。
單氏靜靜坐著,對鄔八月道:“翁主也苦,早早去見靜和長公主,母女團圓,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世間,容不得她這樣恣意的透亮人兒。”
為了高彤絲的喪事。鄔八月已經好幾日沒睡好覺了。
她眼睛烏黑,輕聲說道:“單姨替彤絲難過嗎?”
“不難過。”
單氏淡淡地道:“生死輪迴,本就是常事。有的人再善良。早亡便是早亡;有的再罪大惡極,長壽依舊長壽。天道輪迴,不過是世人欺騙自己的一種說辭罷了。閻王要人三更死,哪會留人到五更。命數如此,由不得人。”
單氏是看淡生死之人,即便是單初雪至今仍不知生死,她也並不因此自怨自艾。
活得時間長了,看的事多了,道理便自己悟出來了。
鄔八月輕聲道:“我來就是想和單姨說說這個訊息。”
她頓了頓。道:“噩耗也已經去信給大爺了,不知道大爺收到訊息之後。會不會趕回來。”
單氏道:“國事為重,他一向分得清輕重緩急。”
鄔八月悶悶地應了一聲。
若是要論輕重緩急。高彤絲的意外身亡自然是及不上大夏與北秦交好之國事。
短暫的沉默之後,單氏忽然出聲問道:“害死翁主的那些人,可都定了罪了?”
鄔八月抬起頭道:“因牽涉到皇家翁主,京兆尹遞了狀紙進宮。皇上下令剷除那個組織的所有據點,經大理寺審閱之後,頭目全部定為死罪,於秋後凌遲問斬。”
單氏輕輕頷首:“這也能為翁主出一口氣了。”
鄔八月緩緩起身,道:“單姨,我就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