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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做事兒吧,一會兒四姑娘該起了。”
未時三刻,朝霞喚鄔八月起了身。暮靄指揮著小丫鬟捧了痰盂、巾帕、漱盂和寶鏡進來,同朝霞一起伺候了鄔八月穿衣淨面。
朝霞輕聲道:“四姑娘這會兒該是去給老太太和二太太請安了。”鄔八月點了個頭,讓朝霞給她梳了個簡單的垂髻,裹了錦茜紅明花抹胸,外罩素白錦綾軟煙羅裙,蹬了一雙秋香色繡花鞋,帶著朝霞出屋乘了小艇,朝致爽齋的正房劃遊而去。
致爽齋是太后特意在當今宣德帝跟前提了,撥了給祖父鄔國樑一家的住處。這處懸在湖上的三進院落可划水而至,往來各院落皆可乘小艇悠然翩往。盛夏時節,推開窗欞,入目便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美景。水光瀲灩,鶯歌燕舞,江南的風韻撲面而來。
清風園並不是什麼達官顯貴都能隨當今聖上前來避暑的地方,只有皇家親眷、頗受聖寵的世家勳貴和天子身邊的重臣、近臣、寵臣方才有攜家眷前來清風園伴駕的資格。天子點誰誰才能跟來,每年盛夏,聖上讓近侍魏公公宣詔伴駕臣子名冊、下達聖旨時,所有王公貴族無不支了耳朵,滿懷期待地盯著魏公公手裡的詔書。
得到欽點,那是無上榮耀。得不到欽點,多少都算是件丟人之事。尤其是對世家大族來說。
比如說那與鄔府只一牆之隔的輔國公府。
船孃劃得很穩,不過半柱香的功夫便將鄔八月穩妥地送到了正房旁的耳房中。鄔八月搭著朝霞的手上岸,祖母段氏身邊的陳嬤嬤已經在這兒等著了。
但與往常不一樣的是,陳嬤嬤以往見了她都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模樣,今日卻是臉色微白,強作笑顏。
就算是見到鄔八月這般喜慶又不失清雅的打扮,陳嬤嬤也沒有同以往一樣眼露讚賞,誇耀兩句。她正待詢問出了何事,陳嬤嬤已經蹲身福禮,快速地道:“四姑娘萬福,三姑娘這會兒正在屋內啼哭,老太太讓老奴請四姑娘去抱廈那兒稍候片刻。”
鄔八月微微一想便明白了過來。
原來的鄔八月同自己的三姐向來不大對付,姐妹倆湊一起總要耍幾句嘴皮子方才痛快。如今也不知道她三姐為什麼哭,祖母這是怕她進去瞧見她三姐哭了笑話她三姐,吵鬧起來未免使兩姐妹失了和氣。
如今的鄔八月也並不是喜歡跟人吵鬧的人,且她向來敬重自己的祖母,連帶著對祖母身邊的陳嬤嬤也有兩分敬意,當然也樂得做個聽話的孫女。
鄔八月點點頭說道:“那我去抱廈那兒等陳嬤嬤來叫我。”
陳嬤嬤忙點頭,面色一鬆——鄔八月知道,她這是怕自己不答應,偏要進去瞧呢!
說到這兒,鄔八月倒是有了些好奇。
“嬤嬤,三姐姐為什麼哭啊?”鄔八月偏頭問道。
陳嬤嬤臉上頓時一黯,瞧了瞧鄔八月,又望了望正房內廳,猶豫了片刻方才小聲地道:“四姑娘知道就好,別在三姑娘跟前說……前頭傳來訊息,高家二爺伴駕圍獵時摔了馬,如今還人事不省呢……二老爺都已經去瞧了,就是不知道……”
鄔八月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父親是正四品太醫院同知,此次能得了聖恩攜妻帶女前來清風園伴駕,除了是仗了祖父的臉面,便還因為父親在骨科一途上頗有建樹,除了替人調理身體乃醫中翹楚之外,就屬在骨傷醫治上最為出彩,若有人在夏苗中跌馬或為畜生所傷,父親可以出手救治。
倘若傷勢不嚴重,是萬萬輪不到父親出馬的。
鄔八月抿唇朝著正房內廳看了看,小聲問陳嬤嬤道:“還沒個信兒,三姐姐哭什麼啊?”
陳嬤嬤抿唇,這話她這個做奴婢的,可就不好多嘴了。
鄔八月略想了想,忽然就明白了過來。
她正要開口,餘光卻瞄到湖面上快速駛來一艘小艇。鄔八月定睛一看,站在船首的是母親賀氏身邊的丫鬟巧蔓。待小艇停下,巧蔓疾步跨了上來,匆匆忙忙給鄔八月行了個禮。
陳嬤嬤趕緊小聲地問道:“怎麼樣了?”
巧蔓搖了搖頭,陳嬤嬤倒吸了一口氣:“沒挺過來?”
巧蔓“嗚”地一聲哭了,卻仍是搖頭:“高家二爺摔斷了腿,二老爺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保住……高家二爺的右腿可從此就廢了!”
巧蔓說到這兒眼淚當即就止不住,帶著哭腔道:“三姑娘可怎麼辦啊……”
“廢、廢了?”
從內廳裡飛奔而出的鄔三姑娘鄔陵桃恰好聽到了,當即就順著手扶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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