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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刀,鐺的一聲,跌落地上,心頭又驚又怒,但又不敢發作,急忙用左手拾起單刀納入刀鞘。兩人誰也不敢吭上一聲,匆匆退出房去。
那店夥站在房門外,早已嚇白了臉,這時跟在兩人身後送了出去,口小說道:
“二位大爺好走。”
這一陣功夫,已是傍晚時光,丁少秋取過茶壺,倒了一杯茶喝了,就隨手取起劍囊,朝外走去。
出了客店,街上商肆此刻華燈初上,一片燈火,行人如織,比白天熱鬧得多,信步走到一家酒樓門前,一排五間,十分氣派,抬頭看去一方硃紅橫匾上寫著“菡萏居大酒樓”六個金字,心想這名稱倒是幽雅得很。
舉步跨進大門,中間是一道寬敞的樓梯,黃漆光可鑑人,迎面有四個大字,高升雅座,可見樓下就不是“雅座”了。
丁少秋登上樓梯,才知這樓上“雅座”果然不同,每張桌椅都是黃漆雕刻,光亮無比,而且桌與桌之間,走道寬敞,跑堂的夥計,一律穿著淡青夏布衣衫,看去使人有清爽之感!
整座樓宇壁間,柱上點燃的是蓮花燈,一盞盞白瓷蓮花,花蕊即是燈蕊,燈光柔和,如同白晝!
想不到偏僻小縣,居然有裝潢得如此考究的酒樓!
這原是丁少秋上得樓來目光一瞥間的事,立時有一名夥計迎了過來,含笑問道:
“貴客有幾位?”
丁少秋道:“我只是一個人。”
那夥計忙道:“貴客請隨小的來。”
他把丁少秋領到靠街的一張桌上,陪笑道:
“這張桌子靠近大街,貴客只有一個人,沒人聊天,就可以看看街景,也頗有意思。”
丁少秋點點頭,笑道:
“你倒替客人設想得很周到。”
那夥計躬躬身道:
“貴客滿意,就是小店的光榮。”
丁少秋暗道:“真想不到連這家酒樓的夥計都好像經過特別訓練的一般!”
夥計沏上一壺香茗,放好筷碟,才道:
“貴客要些什麼?”
丁少秋道:“隨便,你要廚下做幾個可口的菜來就好。”
夥計又道:
“貴客喝什麼酒?”
丁少秋隨口道:“花雕。”
夥計退去之後。
丁少秋倒了一盅茶,喝了一口,才舉目朝樓上四周打量了一眼。五間樓面,約有五分之二,分隔了三間貴賓室,整座大廳,只放了三十張桌子,因此走道寬敞,桌與桌之間,並不擁擠,自然就顯得有獨立之感,不妨礙鄰桌了。這時已有六七成坐頭,但食客們都是些衣冠楚楚的人士,越顯得這家酒樓的高尚了。
不多一會,夥計送來酒菜,丁少秋斟了一杯,舉筷吃著菜餚,果然極為可口,手藝不輸大城鎮酒樓!心中卻忽然想起聞九章、聞汝賢叔侄為了互爭華山派掌門,不知下文如何?接著想到聞九章帶著聞汝賢、聞汝清去投靠天南莊,晉見姬七姑,可見聞汝賢、聞汝清被自己點廢的右臂,已經復原了,他們到這裡來,不知又有什麼事情?
正在思忖之際,發覺正有一個人朝自己桌子走來,抬目看去,那是一個身穿青紗長衫的中年人,中等身材,臉上膚色黃中泛白,連眼白也微帶黃色,這時離自己桌子不過三數尺光景。
丁少秋抬眼之間,也發現了在客店盤問自己的兩個漢子,他們登上樓梯,就站在那裡,並沒跟過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丁少秋心裡已經明白,但他只作不見,舉筷夾起菜餚,送入口中,慢慢吃著。
那中年人這時已經走到桌子橫頭,抱抱拳道:“這位兄臺……”
丁少秋沒待他說下去,就含笑點頭道:
“沒關係,在下只是一個人,閣下只管請坐。”
中年人陪笑道:
“兄弟那就告坐了。”移開椅子,就在橫頭坐下來,接著說道:
“兄弟其實是專程來拜會季大俠的。”
直到此時丁少秋才哦了一聲,目光朝中年人投去,故作詫異的道:
“在下……和閣下素未謀面,拜會不敢,不知閣下有何見教?”
他這一次抬眼,方才站在樓梯口的兩個漢子業已不見,敢情把中年人領來之後,已經下樓去了。
中年人抱抱拳,含笑道:
“季大俠遠臨敝地,兄弟手下不識泰山,多有冒犯之處,還望季大俠多多海涵。”
“不敢當。”丁少秋望著對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