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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夜失神地望著她,眼眸中滿是驚訝,半晌之後,所有複雜的神色全部消失,一抹淡淡的笑浮現在他的臉上,再沒有偽裝,只是真誠而溫和的笑容:“離憂你走吧,這裡不屬於你。”
離憂聞言一驚,他這話的意思是要放她走?她不解,不明白他費了如此多的心機,怎會如此簡單的放手。
蕭夜看出她的不解,道:“不要不相信,我是皇帝一言九鼎,既然說過便不會食言。你也無需擔心,我向你保證,在我蕭夜有生之年,只要北篁不輕易挑起戰事,南韶也決不會妄動干戈。十年前在合州,我給自由,如今我也不想你為政事所羈絆。你走吧,趁著夜色快走,不要讓任何人看到。就算是我報答你當年的援救之恩。但是你不能再用江離憂這個名字,也不再擁有皇后和公主的身份。”
十年前合州城外。離憂被官軍圍追,她一直以為是蕭夜為了利用她所下的命令,此時方知是她誤會了他。或許,她在他心中所佔的位置遠比她想象的要大的多。可是離憂不想再去深究,已經毫無意義。
“太好了姐姐,你還等什麼,我們快點走!”白丁的聲音突然插進,隨後他的人也似一道旋風一般竄了進來,打量了蕭夜幾眼道:“這個皇帝還是挺不錯的,至少比江華有情義!”
方才蕭夜進殿時譴退了所有的下人,此時見到白丁突然出現著吃驚不小,冷眸一瞪道:“你是何人,怎麼會出現在此?”
白丁雙手插腰,下巴一揚道:“我怕姐姐受欺負,所以一直在外頭守著。幸好你還算老實,不然……嘿嘿……”
離憂道:“這是我認的義弟,當年你揮軍出蜀,一隊亂兵竄入周家村將整個村裡的人悉數殺害,白丁是整個村子是唯一倖存下的人。蕭夜,我希望你能兌現你方才的話:有生之年不要再妄動干戈。不要再製造冤魂和孤兒。小丁我們走。”
她走了。蕭夜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心心念念牽掛了多年的人走出大殿,身影一點一點地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不何從何處吹來的風吹進空闊的九華殿內,光影顫動。而燭光下就只剩下他孤獨寂寞的身影。大紅喜氣的龍鳳燭經不住火光的舔食,蠟淚滾滾落下。
然後凝結成永遠的痂。
清晨,青蓮領著一眾宮女穿過宮廊遙遙向九華殿走來。一路之上她還在思索,該如何開始喚醒主子們起床。昨夜洞房花燭夜,今早肯定起得晚。若是貿然去吵醒他們,公主也就罷了,南韶的皇帝她可摸不準脾氣,鬧不好惹怒了他可就不好辦了。索性就在外頭候著,等著他們自己醒,或是先請教下陛下身邊公公。然而當她們來到殿前時,卻看到殿外一個服侍的人也沒有,殿門大敞似乎有些不對勁。
身後宮女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青蓮心忖,或許陛下早已起床了,遂道:“你們在外頭候著,我先到裡頭瞧瞧去。”
進得殿內,沒有見到公主,只看見蕭夜孤身坐在床塌前,失神地望著地面。他衣冠齊整,神色顯得有些憔悴,似乎一夜未眠。昨夜青蓮只遠遠地瞧過蕭夜幾眼,此時突然見他,心頭一慌,忙跪下,道:“皇上吉祥,奴婢是來服待陛下和公……娘娘洗漱。”可是公主在哪裡?青蓮雖心有所疑,卻不敢再抬頭打探,只垂著頭。半晌過後,她聽到沙沙的腳步聲響起,然後那雙大紅的繡著龍紋的靴子出現在眼前,還不及思考便聽到那個威嚴中卻透著一絲疲憊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是從北篁來的宮女?抬起頭來給朕看看。”
青蓮緩緩地抬起頭,但當她的目光對上蕭夜那深遂而冰冷的目光時只感覺到心頭一顫,又惶恐地垂下頭,顫顫巍巍地道:“回陛下,奴婢是隨公主從北篁宮中來的。”
“我記得你,當年朕被江霆囚在幽華殿時,離憂來看朕,就是你服侍朕沐浴。”
那麼久的事情,連青蓮都快忘記了他竟然還能記得,並且一眼就認出她。當年他是廢帝被囚在幽華殿不見天日,那是他最為悽慘的時光。可是如今他重登帝位,被她看見當年的狼狽模樣,會不會……青蓮想到此,心頭更驚,頭垂得更低,身軀也在不經意間微微顫抖。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奴婢名喚青蓮。”她的聲音顫抖著,那絲不好的預感在心頭越擴越大。下一刻她的下巴便被蕭夜的大手握住,她不敢與他對視只能下垂著眼瞼。心劇烈地亂動著,彷彿下一刻就將從她的胸腔內蹦出一般。
然後她又聽到他威嚴的聲音在耳畔邊響起:“記住,從此以後你不再叫青蓮,你叫江離憂,是北篁的長公主、大韶的皇后。”她走了,可是他卻需要一個能維繫兩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