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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的血順著刀刃緩緩地滑到刀柄,浸進他的手中,一片溫熱。他的心也狠狠地疼了起,彷彿那一刀不但刺進了她的身體,更刺進了他的心頭。殷然手一鬆,瞪大眼睛望向雲容:“容兒你……”
“江離憂死不足惜,殺了她!”再不是離姐姐,雲容的臉上也再無從前的溫婉可人,眼中所殘留的只是憤怒。
離憂冷笑:“容兒,連你也想我死?”
“江離憂你以為一句與你無關便能輕易的撇清一切麼?若不是你,至少我父兄可以逃過那一劫。真可笑,我大哥竟然會去救你,他死得太不值得了!你說,我能不恨你麼?”雲容一步踏出,忽地握住插在離憂肩胛處的那柄刀,再度捅進。
“不要!”殷然高喊一聲,雙手死死地抓在刀刃上,阻止了刀勢的前進,剎那間,手中的血汩汩而出,與她的血交溶在一起。殷然側過頭衝離憂吼道:“你還不走麼?真想死在這裡麼?快走!從我眼前消失,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
離憂一步步地後退,身子隨之一點點地從刀刃上抽出。大片大片的血將胸前的衣服染成刺目的紅。一個傷口,兩個人帶她,一個是情如姐妹之人,一個是平生至愛之人。她冷笑著往後退去,望著殷然寒聲道:“我走,我走。你記住,今日是你讓趕我走的。從此以後,永不相見!”撂下這句話,她一轉身奔出廟門,疾風中,那一襲白色的身影,宛如一朵白花飄然欲逝。
“不能讓她跑了!”雲容高喝一聲,雲家的眾弟子一股惱湧出,卻在門口處被一個青影橫刀擋下,冷冷地道:“讓她走!”
“然哥哥,即使不殺她,也該抓住她,也許江霆手上還有沒有我們的人。怎麼能……”話未說完,被殷然冷目一瞪登時打斷了話頭:“我說了,讓她走!誰要殺她,先殺了我再說!”他橫刀挺身擋在門前,刀上猶掛著鮮紅的血跡。
“轟!”又是一聲驚雷,緊接著斗大的雨滴自天幕上砸落,砸在破廟的屋頂上“劈劈啪啪”地作響。疾風捲著雨絲打在殷然的背上一片冰涼,心中卻茫然若失。今日一別,永不相見。從此,相濡以沫,成了相忘於江湖。
第三捲風雲變 第二十四章 夢魘
一道銀蛇在天邊驟然閃現,白光乍現後,天地又是恢復成一片昏暗。雷電加交中,雨勢越來越大,天地浸在一片白茫茫的水氣中,難分細物。離憂渾身透溼,神思恍頓,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在白茫茫的雨霧中似行屍走肉一般。傷口處的血汩汩而出,浸透白色的衣襟,又在大雨不斷的沖洗下化成一片淺紅色的水珠順勢淌下。明明傷在肩胛處,但她卻感覺到心生疼生疼的,好像那一刀深深刺在心窩中,痛得幾乎快要讓她窒息。抬眼茫然四顧,天高地廣卻覺無處可去。雨打在眼眶中,又順著眼角淌出,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生死與共?不離不棄?多可笑,多可笑!”她扯了扯唇角,卻發現怎麼也笑不出來。
“郡主,侯爺命老夫帶您回家。”慕容海不何時站在離憂的身後,儘管撐著傘,但是雨絲依然往往身上鑽,打溼他灰色的衣袍。離憂茫然地回頭,露出一抹冷笑,只是那笑卻比哭還難看,“回家?我還有家麼?還有家可回麼?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又怎麼會叫你來找我?”
“郡主,侯爺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有他在任何人都不會再傷害你。老夫多年未出江湖,此次出世,乃是奉侯爺之命護你周全。侯爺自然是在乎你的。”
“也就是說他早就知道我的行蹤是麼?即然知道,還要我親眼看到那雲家被滅,他的心當真狠呀。不愧是逐鹿侯。不對,現在應該是皇帝了吧?他為什麼要滅殷、雲兩家?為什麼要殺殷飛和殷風?他已經貴為王侯為什麼還不知足?為什麼還要當皇帝?”話到最近,她幾乎是在用吼,傷口被牽動,血滲出得更多。
慕容海道:“朝政之事並非你眼前所見的那樣簡單。侯爺看似位高權重,榮寵不盡,然而功高震主,早已不容於人。時勢逼人,不得不為之!此次若非是侯爺早有準備,應對得當,只怕到時遭受滅門之災的便是江家。殷家和雲家最大的錯便是參與到朝政中來,而他們為這錯所付出的代價只能以血來償還。”
“可是他殺的是殷然的至親呀,殷然不會原諒我,永遠不會原諒我!”她用力地揪著胸口的衣襟,半曲著身子,呢喃地道:“我的心好疼好疼呀,好像,好像要窒息了……”說罷眼前一黑,一頭裁倒在滿是泥濘的雨地上。
“郡主!”慕容海扔了傘,扶起離憂,在她背上的幾處大穴道上連點幾下,血方才止住。慕容海輕舒一口氣,自語道:“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