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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輪到五十郎沉默不語。
人來人往,最後,上臺奏琴,變成了你推我讓的事情,因為那塊突出的木板,已經有了道淺淺的皺紋。
怪就怪,江湖有名的蘭香公子,居然是個體重過雙百的胖子。他一屁股下去,那塊木頭,就直接彈了又彈,結果好好一首《鳳求凰》,給他彈成了飛天跳躍曲。
“兩百五十號,段水仙。”報數的門生,已經有氣無力。
每每有公子懼高,從高空摔下,慌得忘記了施展輕功,他必然飛身過去,如此以往,精力透支。
段大公子今日難得素淨,青袍一襲,除了腰間的雙白玉劍,竟然沒有其他的裝飾。
看見冷無情冷冷地看過來,他心頭大樂,站在突出的木板上,凌空飛了無數個自認為俊逸無雙的媚眼,甩髮撩袍,原地輕飄飄地打了個旋才落下。
他的指尖還沒有觸及琴絃,就聽見底下的門生大叫:“犯規,剝奪參賽資格……”
……
段水仙無言,突然想起剛剛凌空三百六十度飛旋,好像稍稍用了點內力,心裡越發淒涼。
他哀怨怨索性從高臺上掠下,路過冷無情旁邊的時候,很是鬱悶地瞪視了他一眼,幽深道:“你不要豔羨我的風采,我就算再隱藏自己的美好,也會有人看得出來。有一種人,是不適合低調的。”
冷無情咬牙垂眼,手指甲裡蓄起滿滿黃色的毒藥,蓄勢待發。
五十郎見狀嘆氣,揮手道:“段公子,你的衣被劃了個大窟窿。”她說得倒不假,段水仙飛身下來的時候,為了力求完美,凌空飛旋了好幾個圈。雖然他有懼高的舊疾,但是,在眾人面前,咬牙硬撐了過來。
落地的時候為了顯示自己風流倜儻的形象,頭暈眼花地又飛旋了幾圈,袍子角鉤在竹枝上,拉出好大的口。
段水仙聞言,立刻低頭看去,果真好大的窟窿,他提氣飛快地掠走,滿心念念不忘的是比試。
當然,絕對不是門生的比試,而是同冷無情宮主大人的風雅比試。
最後一個上場的是五十郎。她是唯一一個不運用輕功,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去的人。
門簾之後,蜀大先生很是讚賞,嘆道:“如此謙遜之人,孺子可教也。”
五十郎爬得非常艱辛,坐穩之後,又喘息了很久,才手腳無力地捧起古琴。
門簾之後的蜀大先生再次感動,捶桌嘆息道:“好一個至情至性的人,你看看,”他轉過臉,對著另外的門生道,“她竟然如此溫柔地對待古琴,好似情人一樣,真是謙遜之人,至情之人啊。” 門生皆默,看著蜀大先生吐沫橫飛地澎湃。
草地之上,盤腿坐著的是各位比試的人,包括神色凝重的冷無情。
五十郎深吸了幾口氣,腦中一片空白,雙手成爪狀僵直,凝視琴絃許久,仍然想不出那曲調的彈奏方式。時間久了,雙爪疲憊,索性破罐子破摔,扯起琴絃,就是一陣暴風雨般的敲擊。
連敲帶爪,聲音尖銳刺耳。坐在草地上的冷無情立刻就綠了臉。
門簾之後,蜀大先生一派陶醉,雙指屈起,叩擊桌面,搖頭晃腦地澎湃,激動地讚賞道:“奔放啊……此乃由心而發的古韻。”
那身後的兩門生更加沉默,許久之後,齊聲嘆道:“學生不才,再過百年,也估計奏不出如此玄妙狂野的古韻。”於是,三人都處於一片寂靜之中。
五十郎最後一擊,山崩地裂,鬼哭狼嚎,徒手敲了下去,錯位而動,身下的木板隨之斷裂,她整個人帶著風哨就掉了下去。
緊張過頭,她也不忘記死抱古琴。“嗖嗖”往下掉的時候,實在是想尋一個慰籍。
簾後的蜀大先生動容,一個激動,站立起來,擊桌長嘆:“真乃好琴品,困難之時,寧可自己身陷險境,居然也不忘記古琴。”
他這麼一說,前面記錄的門生立刻伶俐地在五十郎的名字之下畫了個大大的圈。
草地之上,站立著綠著臉的冷無情,雙手抱住五十郎,從嘴角處擠出個笑容,道:“五十小嫂嫂的琴音,果真玄妙。”
五十郎傻笑,裝傻充愣。
一盞茶之後,主事的門生便來宣佈前三甲。
五十張沮喪無比,坐在草地上,便要打盹。
“第一名,蕭……五十郎。”門生的聲音高高的,拖著長音,將一草地的人都震撼得瞪大了眼。
啊?冷無情和五十郎雙雙跳起,面色複雜地對視。良久,異口同聲道:“果然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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