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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麼?”唐鬥問道。
“……”風洛陽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我在想當年我大聲喊出來的抱負是什麼?”
“你忘了!?我想想。”唐鬥用手按住頭,仔細想了想,“哎,我也想不起來。”說到這裡,他自嘲地訕笑了一聲。
“怎麼?”風洛陽轉頭問道。
“我也忘了自己當初喊了些什麼東西。也許當時我們喝了太多的猴兒酒。”唐鬥嘿嘿傻笑了起來。
風洛陽受了他的感染,也傻笑了起來:“當年我們以為可以一生一世這樣逍遙自在。”
“我們還以為自己可以永生不死。”唐鬥笑著介面道。
“……誰知道我們會有今日。”風洛陽長嘆一聲,沉默了下來。
唐斗的臉色也從明快化為陰鬱,彷彿風洛陽的話觸及了他身上無法隱藏的傷痛。
“無論如何,”他挺了挺胸膛,勉強振作了一下精神,“你的信的確解決了秦水瑤,她不但不再痴纏姓柳的,而且連看我的臉色也和善了很多。你到底在信裡寫了些什麼?”
“你又何必知道。”風洛陽淡淡地說。
“噢,讓我猜猜。是不是一些驚天動地,刻骨銘心,卻可以當作從沒發生過的事,就像你十分不捨劍的心法?”唐鬥笑道。
“不錯。”風洛陽將酒罈遞給唐鬥,雙手枕在腦後,重新仰天躺倒。
“百轉江流空逝水,雲雨巫山枉斷腸。風華絕代的不捨劍,但求從未發生,只因永難忘記。”唐鬥喃喃地說,“老實說,老風,如果你把這套心法用在女人身上,你可能比我更風流。”
“我倒寧願只用在劍上。”風洛陽喟然道。
沿著京杭運河南下的船隊中,一艘龍尾海鶻船趁著綿密的夜雨,宛若輕捷的燕雀,靈活地在河道中的大小舟楫中間穿梭而行。這艘由戰船改建的商船渾身塗滿清漆,龍尾處遮蔽著厚重的漆布,舟船上人影全無,悄無聲息,只有兩側的擎棹孔中伸出的十數枚鑲銅長漿瘋狂地攪動著水面。
在由厚重漆布遮蔽的船艙之內,一位渾身淡色黑衫,頭戴青色秀士帽的壯年男子,正藉著昏暗的油燈光芒,仔細地觀看著淮南道十二州城鎮地形圖。
一陣衣襟帶風聲從河道兩端響起。兩位身披蓑衣,頭戴錦帽的漢子在一位勁裝少年的帶領下,走進了艙門。
“京杭分舵舵主雲金帆,淮水分舵舵主劉子恆拜見司庫。”兩個漢子一齊躬下身,整齊劃一地沉聲道。
被稱為司庫的藍衫男子抬起頭來,對他二人微微一笑:“兩位舵主辛苦了,今日我來,帶來了甘門主的指示。”
“願為門主效死!”兩個漢子聽到甘門主的名字,無不感到精神振奮,紅光滿面。
“好!”藍衣司庫滿意地點點頭,抬眼望向這兩位身份神秘的舵主,輕聲道,“門主終於發話了,我們龍門,要上陸!”
聽到“上陸”這兩個字,這兩個錦衣漢子兩對眼睛精光四射,彷彿恨不得縱身而起,用歡呼雀躍來發洩自己的喜悅。
“我知道這十年來,你們兩舵兄弟在淮南道、江南東道受了年幫的不少惡氣。西津渡的漕運被年幫盤剝得厲害。門主雄才大略,我們隱忍了許久,終於等到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龍門司庫說到這裡,臉上也露出一絲淡淡的激動之色。
“司庫大人的意思是?”京杭分舵舵主雲金帆忍不住沉聲問道。
“唐門出手了。”龍門司庫微微一笑,“梧桐嶺一戰,年幫吃了天大的啞巴虧,幫魁宋無痕鎩羽而回,無力阻擋唐門大少的北上。為了佈置人手防禦唐門,春壇諸堂捉襟見肘,我們這一次如果登陸潤州,我龍門就在年幫的眼中插下了一顆尖釘,從此陸上的生意,我龍門也要分一杯羹。”
“這正是我龍門揚眉吐氣的大好時機。”劉舵主欣喜地沉聲道。
但是久在京杭潤州走動的雲舵主對於年幫的佈置更加熟悉,他憂慮地說:“司庫,春壇六堂諸舵好手雲集,而且最近幫魁宋無痕一直在潤州出沒。即使有唐門替我們拖住宋賊的後腿,光是六堂高手再加上春壇壇主親信精銳,我們對對付起來也有些吃力,而且我最近收到風聲,年幫似乎請到了來頭不小的幫手穩固淮南的局勢。”
“我知道,這也是我這一次大開庫房,重金禮聘塞外高手來中原的原因。”龍門司庫胸有成竹地低聲道。
“塞外高手?”劉雲二位舵主齊聲問道。
“西少林寺金剛院屆時會做我們的先鋒。”龍門司庫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