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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這聲劍鳴而產生的鬱悶之氣。當她們再次抬起頭,卻看到一片宛若牡丹花冠一般層巒疊嶂的劍華奔湧而起,好像在地上突然噴出一眼由劍影形成的噴泉。
“阿——!”數聲慘叫在崖邊響起,一群想要登上斷頭崖從近一些的地方觀看比劍的魔人雙眼同時噴出兩股血泉,身子彷彿一個個沒有生命的木樁,相繼從崖上滾落梧桐嶺。這些痴於看劍的傢伙竟然在不知覺間已經傷在了荊風二人鬥到興起時激發出來的劍氣之下。
沒有人關心這些粗心喪命的魔人,前排的魔人倒下去,後排的魔人踩著他們的屍體繼續湧向前,每個人都彷彿著魔一般望著空中流光異彩的劍影,飢渴地期待著兩位劍法英才下一招的交鋒。
燦爛的金華突然在半空中綻放開來,形成了十一朵錯落有致的金色花朵,旋轉著圍裹向風洛陽月白一片的劍影。那是荊笑侯終於開始發動十分不捨劍中段八式劍法的標誌,三分不捨劍只能舞出五朵平花的劍法,在他手下卻綻放出十一朵平花。那些精巧雅緻的劍花此刻顯出的卻是氣吞天下的銳勢,“相思焚作灰如雪”!星流激電,一往無回。
風洛陽手中的劍光忽然間散落一地,跳動的銀光化為一片明媚燦爛的滾滾光河,捲起一浪秀美悽清的韶華,迎面撞向滿空飛舞的點點金花。白河金影撞在一起,化為一片螺旋轉動的青藍色火光,甩著長長的紅色尾線,將碧空塗抹出一抹驚豔絕倫的亮彩。
荊笑侯的劍芒一顫,劍招已經化為一片烏雲蓋頂般的炫影,宛若一片在豔陽下滾滾而下的風雪。滿空躁動不安,隨風搖擺的詭異劍影從四面八方向風洛陽合圍而至。“思君唯得滿頭霜”的進手勢讓他使出了十二成的威力,彷彿想要將世間的一切絞成碎片。
風洛陽手中白光一湧,本來使得得心應手的“無定河上波光寒”順理成章變化為驚濤拍岸的“大浪淘盡夢中身”,氣勢磅礴的白色光潮正面迎向從天而降的金色雪幕,帶起滿空沸油一般爆響,盡破荊笑侯的攻勢。
“好啊!”祖菁和魚韶看在眼裡,禁不住瘋狂地扯開嗓子叫好。風洛陽從始至終都被荊笑侯高出一籌的同門劍招死死壓制,無論從劍速,劍意,劍氣,劍勁上都處於絕對的劣勢,但是他卻巧妙利用十分不捨劍劍招之間的相生相剋,苦苦維持住了棋逢對手的均勢,他顯示出的機智和頑強,確實讓人忍不住擊節叫好。
此刻的風洛陽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興奮和自豪,只有一片浸滿悲傷的木然。只見他閉起一目,長嘯一聲,身子突然竄入了高高的碧霄。荊笑侯彷彿和他有了同樣的念頭,也同時高高躍起。兩人的長劍在空中發出一陣淒厲絕倫的劍嘯,刺目的白光金華同時爆炸開來,刺得觀戰眾人眼前一片紅光血影。
滿空驚濤駭浪的劍華彼此糾纏著,互相吞噬著,連綿激盪著,十分不捨劍的絕招猶如飛轉的走馬燈中的影像,突然亮起,又乍然湮滅。
“月華千里照一人”“青楓蒲上離人淚”“江流百轉空逝水”“雲雨巫山枉斷腸”“秋波婉轉欲傾城”“回眸羞見水中花”……
兩個哀牢山的劍客似乎想要迫不及待地將一生最得意的絕學在這千鈞一髮的瞬間使盡使絕。十分不捨劍終極必殺的禁招,三分不捨劍領悟巔峰的絕學,在半空中捨死忘生地碰撞在一起。這就彷彿是一場誰都不是贏家的戰爭,精兵銳卒,盔甲華麗,駿馬馳騁,戰旗飄揚,卻要魚貫走入死地,燃盡燦爛的生命只為了一場荒謬絕倫的遊戲。
痛快淋漓的劍花流火鋪滿了東方的天際,當空的豔陽也被淹沒在刺目的劍芒之中。在那一瞬間,彷彿九個日頭同時在空中照耀,卻又同時被人從空中射下,狠狠墜落在梧桐嶺上。
魚韶,祖菁,以及所有捨命攀上崖來的魔人下意識地同時撲倒在地,用手緊緊護住面門和身上的要害,誰也不敢再用赤裸裸的眼睛去觀看空中那團令人睜目欲盲的光華。呼嘯的風聲在他們耳中迴盪,斷頭崖上最後幾棵只剩下半截身軀的殘松從土地中掙扎了出來,帶著根鬚上沉重的泥土在空中打了幾個盤旋,重重落到眾人身邊。天上下了一場土石形成的密雨,澆得人們皮肉生疼。空氣中橫絕的殺氣讓強絕的魔人們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祖菁第一個提起勇氣,拍掉身上的灰塵,起身朝著崖上望去。
遠遠的,風洛陽和荊笑侯默然對立。風洛陽的半邊身子被鮮血染得通紅,半截金黃色的斷劍深深刺入他的左邊肩窩之中。他的手上顫抖地握著自己的青鋒劍,劍鋒上閃爍著一線若隱若現的青光。荊笑侯手裡倒提著只剩下一半劍鋒的黃金劍,身上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