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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地感覺到一陣睏意襲來，就忍不住闔上眼趴在他床沿上打盹，之後意識就開始渙散了。

等到她再醒來的時候，是被護士幫秦雋換藥的動靜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她打個激靈，一下子清醒過來，才發現原來是秦雋醒了。

他的面色仍然沒有血色，眼睛卻很明亮，顧千千嚇了一跳：“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怎麼眼睛睜這麼大？”

秦雋聽她這麼說便垂下眼瞼，護士幫他換了一瓶藥水，顧千千便小聲嘀咕了一句：“還要掛幾瓶啊？我看你都要紮成篩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護士聽到了她的嘀咕，掛好藥瓶之後忽然轉過身來跟顧千千說了一大堆，顧千千一句沒聽懂，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半天，之後護士便拉著顧千千過去，然後對她做了個手勢，接著自己拿起棉籤，然後沾了生理鹽水在秦雋的嘴唇上輕輕塗抹。

顧千千這會兒明白了，她用英文道個謝之後護士便出去了，接著她也照著護士之前的樣子用溼棉籤去塗抹秦雋的嘴唇，結果走近了才發現，他的嘴唇已經乾裂起皮了。

顧千千更加自責，手上的動作也下意識的輕柔起來，等她完成這件事之後，發現這個傢伙居然又睡過去了。

不過他睡的似乎很不安穩，顧千千發現他的眼皮一直在微微抽搐，應該是在做夢。

“你在做什麼夢啊？有沒有夢到我？”她忍不住握住他的一隻手，他的手摸起來還有些燙，顧千千想起昨晚他留在她掌心上的輕吻，便也低下頭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忽然覺得生病的你也挺好的，至少由著我欺負，一點都不會反抗，也不會拿話擠兌我。”顧千千小心地把他的手塞回被子裡，然後又輕輕撫摸著他的臉，“我這樣說是不是很壞心眼？不過，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啊。”

想到他為了救自己病成這樣，又想起他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好，最後再想起昨天晚上他們近乎半裸著抱在一起的旖旎畫面，顧千千的心裡忽然間充盈起滿當當的幸福。

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好像越來越奇怪了，可是三個月就要到了怎麼辦，她會捨不得他的怎麼辦。

她慢慢俯下身，嘴唇貼在他的額頭上，那裡還殘留著微灼的溫度，然後是鼻尖，他的鼻尖反倒有些涼。最後是嘴唇，他的嘴唇乾燥而溫暖，甚至嚐起來還有些生理鹽水的淡淡鹹味，她輕柔而快速地結束了這一吻，蜻蜓點水一般，生怕驚醒了他。

“你現在看起來真是好柔弱啊，好想蹂躪一番。”半晌之後她忍不住出聲感嘆道，但他彷彿聽到了這話，竟然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你是屬禽獸的嗎？”從他嘶啞的嗓子裡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顧千千一下子心虛起來：“你、你在說什麼？”

“我聽到有人對一個病人打起了歪主意。”秦雋的頭陷在枕頭裡，看起來既蒼白又脆弱。

顧千千聽了他這話也就放心了，便乾脆擺出了一副禽獸臉，伸手在他臉上掐了一把，誰知道秦雋抬起另一隻手拍掉她的手，然後皺起眉嫌棄道：“你手心裡都是汗。”

顧千千先是一怔，心說這可都是被你嚇出來的啊，隨即又裝模作樣地怒道：“呸！你以為這是誰的汗？！還不是為了幫你擦汗！你個沒良心的！”

秦雋挑挑眉，“哦，我沒良心？那是誰把你從水裡撈出來的？”

顧千千隨即又蔫了下去，“……好漢不提當年勇。”

秦雋懶懶道，“哼，到底是誰沒良心。”

“……我這不是在這兒伺候你呢？”顧千千見他有力氣損自己了，心下也安心許多，但還是嘴硬，秦雋卻微微一笑：“是啊，伺候的都睡著了，差點佔了我半個床，我還真是幸運啊。”

顧千千難得臉紅了一次：“……人艱不拆啊你懂不懂？”

秦雋看到她那副窘迫的模樣似乎心情好了不少，便揮揮手，“回去吧，不要在這裡打擾我養病。”

“我可是在照顧你啊。”顧千千知道他是變相趕自己回去休息，又嘿嘿一笑，“怎麼？你是不是心疼我了？看我為你衣不解帶、伊人消瘦的感動了啊……”

“過來。”秦雋忽然朝她伸出了手。

顧千千躊躇著不肯伸出手：“你想幹嘛？是不是又想暗箭傷人……”

“少說話，快點過來。”秦雋又向她伸出了手。

顧千千見狀臉又開始發燙：“你、你想幹嘛……”

不會是要報復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