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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腕間早就吃痛,偏她素來善於忍耐,唇瓣抿著,並不吱聲。聽到帖穆爾問話,她也僅作頷首。
“你不願意跟我走?”
“我是魏人。”
簡單四個字,道明所有原委,她立場,她嚮往。不是阿古家鄉,而是……祁璟為之堅守地方。
兩人說話時,祁璟已從身邊侍衛手中借來長弓,伸臂挽立,一支長長箭直指江月被控制住手腕。
待江月話音落畢,祁璟倏然鬆手,箭尖破空射來,帖穆爾和江月齊齊變色。
拉,則傷及江月;撲則傷及自身。唯有推開她,推開弟弟臨終前,唯一託付……
“董姑娘!後會有期!”帖穆爾用力一掌,江月急急向後倒去,帖穆爾自己則一個筋斗翻向叢林之中,步退走。
“去追!”祁璟怒吼一聲,兀自搶到江月身邊,將人攔腰抱住。
“別追了,那是阿古哥哥。”
江月閉上眼,熟悉氣味,堅實而牢靠懷抱……祁璟下意識地擁緊懷中女人,一面叫住幾個躍入叢中兵士,一面打橫抱起江月,“回毓關。”
“閱山,打水,傳軍醫!”祁璟縱馬歸營,身後百來位英姿瀟灑隨扈卻都被甩了後面。
陸閱山得了吩咐忙去張羅,祁璟則兀自抱著江月回了營帳。
原來這就是,失而復得感覺。
是一輩子都捨不得再放手。
祁璟小心翼翼地將江月放到床上,他緊抿嘴唇掩飾自己後怕,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張口,聲音顫抖會洩露他情緒。
他熟練地挽起江月袖口,察看著她手腕是否有傷,當火熱重觸碰到冰冷,一顆心,始歸平靜。
“你……”
“我什麼都沒和他說!你事、營裡事,連阿古死因我都沒有說!他也沒有問我……哦對了,他叫帖穆爾,是阿古哥哥,他只是想將我帶回他和阿古家鄉,沒有別意思!”
不等祁璟問出口,江月自己已經一連串地“招”了。
她知道自己說過不該說事情,這次消失這樣久,一定會為祁璟所懷疑。他是那樣謹慎主將,自己呢?一個無所事事,甚至還常為他添亂姑娘。
江月說著,眼圈便有些發紅。
被人擄走整整四天,風餐露宿,常是飢寒交迫。除了不斷地安慰自己,祁璟一定會來,將軍一定會找到她,江月還能靠什麼去支撐呢?
她從沒有這樣思念過一個人,小時候對父親想念,都沒有這樣強烈過。那是她依靠,她庇護……是她這世間僅剩,朝夕共處倚賴。
“我知道。”祁璟耐心地等女孩兒說完,終於重開口,“我只是想問你,這幾天,有沒有受傷。”
江月一怔,但見祁璟透出些無奈,卻仍是想要安慰自己表情,“我相信你,所以,我只是……擔心你。”
女孩子窩帳子裡沐浴,祁璟盤腿坐帳外,半靠著身後柱子,隨手揀了地上樹枝,漫無目地劃拉著。
似有若無地香氣隨著帳內氤氳溼意傳了出來,像是一味天然催情劑,讓祁璟有些蠢蠢欲動——不是生理上,是心理。
不知不覺縈繞上心頭情愫,將他纏得越來越緊,緊到祁璟終於不能逃避,唯有正視。
江月這一次失蹤來得太可怕,猶如敵軍毫無預兆一場偷襲,險些逼得他丟盔棄甲倉皇而逃。而這一切情緒都凌駕於他自以為“責任感”之上……他之所以緊張、擔心,甚至是恐懼,根本不是因為江月是當朝清流董孝儒後人,也不是因為她是他恩公囑託,是因為祁璟自己,真真切切地乎著她。
是他乎,讓江月失蹤變得重要。
是他乎,讓祁璟選擇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戰爭之後,依然義無反顧地去找她,生怕須臾錯失,都會為她帶來危險。
祁璟還記得,搜尋黃昏時分,他已經筋疲力竭,連眼皮都打架,偏偏這個時候,他忽然從一個山洞中發現了她痕跡……是那條紅緞帶!
接著,他不停不休,順著山麓上行,很便又看到了第二條,像是山野間紅梅,迎風而展。祁璟是彼時方能確定,這髮帶不是她無心遺失,是刻意為他留下記號!
她等他!
彷彿一剎那,祁璟回到了他首次踏上戰場那年,熱血胸口激盪,連膽怯都被那股子衝勁兒所吞噬,只想著揮劍殺一個,再多殺一個薩奚人!
殺掉那些膽敢屠城蠻夷!殺掉那些曾給他大魏蒙上恥辱薩奚人!
此刻,祁璟也只想追回江月,追回他真真切切掛念人,倘使有人敢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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