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頁)
“收起來吧。”祁璟仍然保留著他不容人質疑權威,陸閱山依言而行,沒再有多餘話。
?
江月傷足足養了一個多月才結痂長肉,不過,這之前她已經可以下地走動。
她是聽門口戍守士兵說起,才知道阿古和祁璟都已經不夏州城,兩人並赴前線,直面迎敵。江月抑仄不住一陣心慌,說不出自己是擔心阿古多一點,還是擔心祁璟多一點。
只是這種擔心明明白白地浮她心上,佔據了江月所有思緒,甚至連疼痛都隨之淡化。
這一場仗打得極為艱難,饒是祁璟親自領兵,戰局仍是勝負泰半。起先薩奚人節節敗退,可祁璟生了趕殺絕心思,步步緊逼,反而叫自己隊伍消耗殆,險些被薩奚人包圍。
他們距夏州城三千里之外地方拉鋸戰了許久,直到年末第一場大雪落下,祁璟才不得已率先退兵,回到夏州城苦守。
江月鎮日裡無事可做,只能坐廊下偷聽外面人對話,籍此來了解情況。阿古走前留下話所言不虛,他們確實是將她視作了不祥之人,饒是戍守士兵都不太願意搭理她。
長久自責淡去,縈繞江月心頭執念變成了不甘。
不甘就這樣逆來順受地這個院子裡活著,不甘於聽天由命地等祁璟再想起自己。
自從得知祁璟已經回到夏州,江月就一直盤算著去見他一面。她想要道個歉,想破解這些讓人生厭流言。不想仰人鼻息地活著,想和祁璟商量,能不能放她離開。
江月知道自己想有些多,她清楚自己身份,是階下囚,是個……營妓。
這兩個字每每出現江月腦海,她都難以泰然接受。
這輩子,她不能總頂著這樣不清不白身份活著。
然後,某一個做了噩夢夜晚,再難入睡江月突然發現,子夜時分,便再沒有人守著她門了!
望著大開院門,江月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眼睛,她試探地邁出了幾步,整個院落都寧靜得可怕。大抵是因為太晚了,漆黑夜中,唯有兩三點星芒隱隱閃爍。江月抑仄不住心情,摸著牆根兒從自己小院裡走了出來。
她順著迴廊行至一半,才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祁璟住哪裡,便是知道,這麼晚了,她也沒膽子去叨擾他睡眠。
江月突然剎住腳步,悻悻地站迴廊中,舉步不前。
然而,就這一瞬,一柄寒劍貼住了江月頸動脈。
江月立時僵住,利刃威脅近咫尺。她本就沒有冬衣,凍得有些發顫,這時又遭威脅,整個人血液都停滯一般,渾身都涼了下來。
身後人見她一動不動,終於開口,“是誰?”
江月嚥了口唾沫,她嗓子忽然啞得厲害,張了嘴卻發不出清晰聲音。她不由自主微微向側邊歪了歪身子,想躲開那劍鋒。誰知,寒劍緊緊貼著她,力道把握得剛好,既不傷她,卻也可以須臾之間取她性命。
她沒有辦法,只能含糊地報上姓名,“我是江月,董江月。”
那劍仍然沒有挪開,江月心裡打鼓,該不會她隱居太久,這裡人早將她忘了吧?思及此,江月愈發畏怯,斟酌一陣,她忽然出其不意地向後下腰,柔軟身段猛然一彎,那劍卻下意識向前刺去,千鈞一髮之際,竟被江月躲了開來。
然而,江月這樣一彎,卻也看到了黑夜裡那張面孔。
沒有月色,她原本看不清楚。
只是那雙深淵一樣瞳仁,江月再熟悉不過。
“將軍?!”她脫口喚道,整個人驚懼之下都失了平,她身子往側面栽去,背上傷口也崩裂開一般疼痛。
第14章 獻計
祁璟被她這樣一叫已是回了神,見江月要倒,他一手收劍入鞘,一手攔腰抱住。那個冰冷又嬌軟身子,堪堪靠了他懷中。
因為太涼,所以祁璟忍不住收緊胳臂,蹙眉詢問:“怎麼穿得這麼少?”
江月好像也忘了去質問、去講那些她醞釀已久說辭,只是傻傻地回答:“我沒有厚衣裳了。”
祁璟沒有鬆手,就勢摟著江月推門進了旁邊屋子,他抽出火摺子,重點燃剛剛熄滅蠟燭。室間驟然明亮,江月不自禁地閉眼躲開。
兩人靠得近了。
一個極暖,一個又極涼。
像是命中註定就要這樣擁著,剛剛好臂彎,一個取暖,一個平息……一個深情得猶不自知,一個則混混沌沌,誤打誤撞遇上了那個正確人。
祁璟是等江月主動去推他時候才鬆開手,他沒有多留戀,轉身繞進屏風後頭,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