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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躺在地上氣息奄奄,眼神卻還追著烏雲踏雪的薛徽,陸閱山伸手往他胸口一捶,“你個木頭楞子!我怎麼早沒發現你和董姑娘這點貓膩!”
出口是責備,語氣卻是關心。
薛徽收回目光,看向這個既是前輩又是兄弟的人,半晌,眼圈微微有些紅,只他還是忍住了,“陸大哥……”
他很久沒這樣喊陸閱山了,倒是換來陸閱山的一愣。
“我還記得她跳舞,在鼓上……她大概是累的,臉上都是紅暈……她在前面走,不停地和阿古說話……像黃鸝似的……我那時候就覺得,將軍怎麼能選她,她這樣多話的女人,怎麼靠得住。”
陸閱山也跟著出神,想到了那一年的除夕。
“要不是將軍,要不是她的身份,多好啊,我也不會這麼狼狽……或者,我還沒娶妻,總也能名正言順和將軍爭一爭……現在的話,我也不敢多想什麼了,出師未捷身先死……是不是就是這個意思?”
陸閱山本還有些感傷的情緒,驟然淡了。他輕笑著背起薛徽,罵道:“木頭楞子,這首詩是往這地方用的麼!董姑娘那樣的才女,就你這樣,哪裡配得上!”
薛徽也罕有地跟著笑了笑,“你別管我了,將軍那邊,沒人不行。”
“不打緊,他們兩口子的事情,咱們插手也沒用,我親自送你過去吧,過幾天咱們家眷都跟著入京了,弟妹來了,你的心思大概就能回過來了。”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薛徽,不是我說你,你這回太叫將軍寒心了。”
對方沒答話,不知是不想,還是暈了。
?
祁璟這一路策馬疾行,江月橫臥在馬背上,顛得七葷八素,連哭都顧不上了。
大抵是猜測到江月會不舒服,奔出一段路,祁璟便勒馬停下,抱起江月,讓她跨騎在馬背上,重新賓士起來。江月又氣又惱,一低身子,狠狠咬在祁璟勒著韁繩的手。祁璟生生受住,連聲痛都不呼,直到江月牙都麻了,他竟也一聲沒吭,只顧著催馬速行。
猶嫌江月不夠狠似的,察覺她想鬆口,祁璟反而激道:“你繼續咬吧,能叫你撒了氣,殺了我也成!”
江月聞言果不猶豫,從他腰側拔出劍來,抵在祁璟頸上,“你就非叫我殺了你才肯放手?”
“殺了也不放!”祁璟緊夾馬腹,催得馬速愈發快了。寶劍沉重,馬兒顛得厲害,江月一不留神便沒攥住,噹啷一聲,劍墜在了地上。
祁璟半分留戀之情都沒有,高喊了一聲“駕”,像是想證明自己的決心一樣。
江月這才放棄與他胡鬧,老老實實騎在馬上,一言不發。
薛徽徹夜趕過的路,卻因祁璟直穿城池,不過個把時辰便從冀州回到了京郊邊上。江月露出幾分焦躁,恨聲問道:“你又要關起我來?我早說過的話,你既娶了郡主,就別想我再跟著你!”
祁璟手臂束緊,鉗制住江月不安的扭動。見江月從一開始理智冷靜、條分縷析地與他談判,到現在這樣手足無措地斥罵,他的心,終於有些回到正常的位置。
這樣才是他的江月,在意他,會為他改變情緒,會惱、會罵……即便想離開他,也帶著女人天生的嬌嗔一樣,像是撒嬌,像是與他鬧彆扭,而不是真正權衡考量過,無論他如何道歉改變,都不會回心轉意的狠決。
他聽她說,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她用這樣絕情的字眼,把他所有的防備擊得粉碎。
他其實早料到的,最開始瞞著她,便正是因為猜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於是他愈怕,愈不敢告訴她,愈要選擇最鋌而走險卻是快刀斬亂麻的辦法……他明明知道的,可他還是犯了這樣的錯誤!
歸根結底,是因他以為她不過是說說而已,便是真的出走,他也有萬千辦法將她留下。
可是當她真的站在他面前,從容地告訴他,她可以放棄老虎,放棄他,甚至放棄現在和未來他所能提供的一切生活,放棄回憶,放棄同甘共苦的那段日子,然後只用一句話便叫他再無回寰的餘地。
她說,你不用解釋了。
她認定了她自己,便永遠不會也不必在意他了。
原來,他真的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艾瑪太爽了,整個文除了船就是現在讓我寫得暢快淋漓!
這章一口氣寫下來的,沒敢回頭修……怕修修改改反而不是我想要的樣子~(≧▽≦)/~就讓我這樣矇在鼓裡的爽著吧!
但願沒有錯別字o( ̄ヘ ̄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