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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主動提起,這杯酒,我便敬給死此地無辜百姓還有陣亡將士吧。”
她一杯酒輕巧倒桌案前地上,笑意凝嘴邊,冷似這一日雪。“冤有頭,債有主,願他們天之靈能夠知道自己枉死,該去找誰算賬!”
江月近乎咬牙切齒地說出後一句話,睚眥欲裂,憤恨之情溢於言表。
好座薩奚將領,聽得懂兩人交談只少數,兩人雖都有些失態,但究竟也沒引起怎樣波瀾。
帖穆爾唯恐江月情緒崩潰,待她一語落畢,便將人擁住。他轉首向薩奚王說了幾句,也不顧旁人目光,拉起江月,就此離場。
漫天雪花紛揚,轆轆而行馬車像是碾壓江月心上。
她胸脯猶自起伏不定,像是仍未從與方守成爭辯中平息下來,帖穆爾拍了拍她手背,略作安慰。
江月不自地挪開搭膝頭手,縮回了袍袖之中。帖穆爾一滯,突然道:“我以為你見他會高興一點,他羞辱你,我不知道。”
這是解釋嗎?
江月抬頭,眼神迷濛地望了眼帖穆爾,半晌,方溫聲答了句沒事。
這樣低落情緒讓帖穆爾沒由來地有了不安,他斟酌了幾遍安慰之詞,臨下車前,才又開口,“你別惱,郎中說了,情緒波動對胎兒不好。”
這句話倒當真奏了效,江月扶著車轅,勉強擠出了一個笑臉,點頭附和,“是,我不生氣了。”
說歸這樣說,等到帖穆爾讓她回了房,江月還是有些說不出煩躁。夜漸漸深了,她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她不為方守成辱罵而虧心,只是想起自己與祁璟蔚州攻城日子,想起祁璟信誓旦旦要收復關外九城模樣,想起誓師時大魏將士震天呼喝……十分難過。
他們拼生命去捍衛國家和百姓尊嚴,卻幾個朝臣四兩撥千斤之下,成了一個笑話。
議和完畢,除了殉難者家人親屬,恐怕再不會有人想起他們犧牲,不會有人再主動提起這一段過往。
那些英勇靈魂,將就此灰飛煙滅,消弭歷史長河。
何其可悲。
江月到底是躺不住,披衣起身,她小心翼翼地推門出來,月色皎潔,雪光清冷。也不知,她和祁璟能望見同一個月亮,會不會有同一樁心事。
望了一陣,江月忽覺茫茫夜色裡,屋簷上立了個人。她眯一眯眼,果然,那道黑影縱躍而下,頓了頓,竟朝她走來。
江月心裡一慌,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那人加步速,飛也似便追到江月身前。
一身夜行衣,黑色面罩,卻是……熟悉眼神。
“董姑娘。”
竟是薛徽?!
江月生怕被人發現,忙不迭讓薛徽進了屋。她不敢點燭,兩人就藉著月色,互相打量著對方。
“薛郎,你怎麼來了?就你一個人?”
薛徽拽下面罩,面容冷峻,像是壓抑著怒氣,“怎麼?我不該來麼?”
江月有些摸不著頭腦,只是下意識地辯解,“不,不是,蔚州城裡全是薩奚官兵,你孤身而入,我擔心你被人發現……將軍呢?將軍好不好?”
薛徽彷彿根本不信江月解釋,冷作一哼,“姑娘想也該知道。”
江月沉默,她不該懷疑他……就算他不得已要娶安如郡主,就算他食言,就算他終忘了自己,當時是愛是敷衍,她心裡都清楚。
兩人靜靜以對,過了許久,江月方又問道:“你怎麼潛進來?”
“聽說方守成要來議和,我跟著他進城。”薛徽簡明扼要地解釋,卻是搶江月再次發問前,先一步開口,“你有了那個薩奚人孩子?”
江月忙搖頭,“不是!是……是將軍,此事說來話長,待離開這裡,我再慢慢和你解釋。”
說到離開,薛徽方有幾分釋然,只嘴上忍不住揶揄,“姑娘倒還記得大魏。”
“你這是什麼話!”江月低聲一句輕斥,薛徽已察覺自己失言,他頓了頓,索性避開這個話題,“姑娘收拾收拾,咱們這就走吧。”
江月一怔,“現?只你一人,怎麼帶我出城?”
薛徽不以為然,“姑娘不是會騎馬?夜裡薩奚人防備不嚴,殺出去,騎馬一宿便能回到咱們營地。”
聽聞此言,江月不由得生了遲疑,“要騎馬嗎?我……我恐怕不行。”
她懷胎尚不滿三個月不說,本就胎坐不穩,鎮日裡要服藥。若這樣顛簸一夜,孩子必是保不住了。
薛徽不知箇中內詳,已是微惱,壓低聲質問道:“你根本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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