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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進門後,天佑小姐說話便處處透著機鋒,額敏、傅恆暗自警惕,右手都藏於桌下,緊握著劍把。
“我看那掌櫃的眼狹鼻歪,眉目不正眼中帶赤,兩頰生有橫肉,正是克父克母,克妻克子之相。”天佑取過桌上的茶杯,送入幃帽中,微微抿了一口道:“不知,我說的可對?”天佑挑眉看向駱冰。
駱冰哪裡知曉天佑來久安茶坊之前,早從賞雲鶴處把茶樓上下弄了個一清二楚。她聞天佑此言,心頭難忍驚慌,掌櫃的事駱冰是瞭解的。掌櫃曾經做過師爺,偶然間作了首詩,卻被往日嫉妒他的人陷害,說成了反詩。結果,可想而知,一家都被當成反賊,關入獄中嚴刑拷打,連他十歲的兒子也沒有放過。
掌櫃在獄中足足關了五年,他眼看著父母、妻兒在他眼前受盡刑罰而死。掌櫃也身染惡疾,被裹著草蓆棄在亂葬崗。掌櫃以為自己死了,不想卻被路過的好心人救起。掌櫃病好之後,心恨清廷,恨朝廷逼死了家人,一心指望報仇。掌櫃曉得自己一人報復無望,只得千方百計加入紅花會,成了袁州城內的一個探子。
駱冰心駭,她吃驚的是掌櫃他不過是個小人物,即便在紅花會中,也是微不足道的。可是,跟前的女子竟說出了掌櫃孤身一人的事實。難不成,駱冰自問道,對方真有相面之術嗎?
駱冰不敢想,也不願想的是,對方知曉掌櫃的底細,是因為派人追查過。駱冰心道,若對面的女子真是滿清皇帝的女兒,紫禁城裡的格格。而對方連紅花會埋在百姓中小小棋子的身世,都知道的那麼清楚。那麼,他們這些紅花會的當家,他們往日的一舉一動,是不是也同樣落在對方眼中,一覽無遺呢?
駱冰臉上的笑容雖沒有消散,顏面卻已失了血色,望著天佑不知如何接話。陳家洛一看不妙,急忙起身招來門外的小二,輕聲吩咐了幾句。小二接了令,點頭走入乾隆等人的半間房內,一邊續茶,一面賠笑道:“老爺、小姐,隔壁的爺也想聽曲子,不知可否把屏風移開?”
就算隔著屏風也能聽曲吧,用得著搬開嗎?傅恆剛欲出言打發了小二,不想,天佑搶先應聲道:“無妨,你去了屏風吧。對了,我看你的臉面潮紅,眉間隱隱附著黑氣,似有血光之災。近日,行事小心些為好。”
難道,她還真是個算命的?奇怪,奇怪!陳家洛、常赫志等人,你看我,我看你,俱是搖頭不解。就連乾隆等人,也偷偷端詳著天佑,不知她為什麼說這些話。鸚哥兒、黃鸝更是驚疑不定,她們跟了天佑那麼多年,知道她雖不是寡言之人,但從不會說無用之言。而今,天佑小姐這麼說,究竟是何用意呢?
小二動手把展開的屏風合攏,心恨天佑說話不吉利,彷彿詛咒一般。奈何,掌櫃的已經告訴他,對方可能是狗皇帝的女兒,總舵主正在與之周旋,他不能上去添亂。否則,光這女人是韃子的格格,他就恨不得打上十來個巴掌出氣。可是,為了反清復明的大業,小二隻能暗暗道了聲晦氣,搬開屏風後便閃身退離。
屏風撤去,兩廂併攏成一間房,地方寬敞了不少。房內相對而坐的眾人,更可肆無忌憚的打量對方,而不是眯著眼從屏風內偷瞧,卻又看不真切,只能在心中胡亂猜測,悄悄防備。
當小二拿開屏風之際,傅恆已覺得不妥。他察覺陳家洛等人並不是普通百姓,那身形、眼光、和呼吸吐納的路數,無一不擺明對方是練家子。傅恆疑心陳家洛等人是亂黨,然而此時想走,卻為時已晚。原有屏風阻著,也算一道依仗,但如今已命小二搬開,再讓他把屏風擺上,又有欲蓋彌彰之嫌?傅恆只得盯著餘魚同等人,暗作防範。
正在陳家洛、常赫志悄然細觀天佑的當兒,餘魚同怕駱冰有閃失,想先助她取回雙刀,出言道:“我們想聽曲,你唱個……”
“啊——!”
餘魚同的話方說了一半,門外突然傳來大聲的驚叫,隨後又伴著桌椅的倒塌,和瓷器落地時發出的清脆碰撞聲。
難道是滿洲韃子來了?陳家洛狐疑的瞅了天佑一眼,見對方不動聲色,他喚過停下話頭的餘魚同道:“你出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乾隆也揮手讓額敏出門查探。
片刻後,餘魚同、額敏迴轉來,盡皆以古怪的眼光瞧著天佑。末了,額敏稟報道:“是方才那個小二,聽說他下樓時不小心,失足跌下樓去。撞壞了底下的桌椅,茶壺、杯子都砸壞了。他自己也摔斷了腿,頭也磕破了,掌櫃的正在安撫茶客,請人把小二送去診堂呢。”
聞言,陳家洛看向餘魚同。
餘魚同默默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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