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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賜死,她不能冒這個險!
“是吳公公傳的旨。”
“吳書來?”他倒不是太后的人。令嬪疑問:“只傳本宮一人前去嗎?”
“不。”黃杏搖頭道:“奴婢已經打聽了,後宮主位娘娘都宣去了養心殿。”
究竟要做什麼?令嬪百般思量,卻無從得解,只能命宮女梳妝打扮妥當後,奉旨去養心殿。令嬪懷著忐忑之心跨入正堂,只見臉色青白形容消瘦的乾隆側靠於臥榻之上,而烏拉那拉氏、舒妃、純妃等人早已伴君左右,面頰之上俱是淚痕點點,看向皇上的目光柔情纏綿,恨不得把滿腔的心疼之色從眼神裡遞與皇上知曉。
令嬪自然不願讓人專美於前,在太監的通稟聲中扭著小蠻腰疾步上前,弱柳扶風般的撲向乾隆,撲通一聲跪倒於臥榻前,嬌滴滴微喘喘的哭泣道:“奴婢見過皇上,皇上萬安。奴婢聞知皇上病了,這些日子一直吃齋唸佛,只恨不得……虧得佛祖有靈,皇上吉人天相。奴婢定要給菩薩還願,吃素三載,為皇上祈福。”
“你有心了。”
乾隆淡淡的誇了一句,卻聽得兩側的嬪妃恨不得把令嬪的皮扒了。看看令嬪說得什麼話?彷彿只有她一個憂心皇上的病情似的,把皇上御體康復的功勞全攬到了自個兒頭上。實則出了這樣的大事,她們哪個不念幾聲佛?誰還吃得下睡得著?別說大魚大肉,就是清粥小菜,也食之無味沒心思下口。虧令嬪還拿這些說事,謀奪君寵!烏拉那拉氏一眾只恨沒有好口才,反倒讓後來的令嬪得了先手,在皇上面前露了臉。
令嬪拭了拭眼角的淚滴,輕聲道:“能為皇上分憂,是臣妾的榮幸。”令嬪說著昂起楚楚可憐的臉蛋凝視著皇上,不經意間與乾隆的目光交纏在一起。
左右宮妃見了這般的情形,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純妃、舒妃幾人倒還罷了,烏拉那拉氏卻是個忍不住氣的,厲聲喝道:“令嬪,你這是做什麼?皇上身體欠安正需靜養,你哭哭啼啼的,是不想讓皇上的身子好起來嗎?”
“不,奴婢……不……”令嬪纖細的十指交握按著心口,作出西子捧心的柔弱模樣,驚慌失措的看著皇上。她擰著柳眉,小嘴溢位哭泣般的嗓音,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而不敢說,瞧著又可憐又可愛,鬧得妃子們又是一番咬牙切齒。
“你還敢……”烏拉那拉氏哪肯罷休,正想接著說道。不料,對上乾隆凌厲的視線,心頭一緊立時想起兒子,不僅後悔一時口快,惹得皇上不喜帶累永璂。
烏拉娜拉氏閉了嘴,臉色黯淡。令嬪眼中掠過一絲得意,純妃等人亦悄悄勾起唇角,眾人的神情一絲不漏的落入乾隆的眼底。實則,從嬪妃們踏入養心殿打量乾隆的同時,乾隆何嘗不也再觀察對方。
乾隆暗中苦笑道,曾經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代明君,不僅朝堂上大權在握四海昇平,後宮內更是妻妾和睦父慈子孝。可而今,他不僅知道因為自己的奢靡導致國庫空虛,更因他的好大喜功,朝廷中滿是拍馬奉承的蛀蟲。這還不算,他認定的太平盛世不過是眾臣矇蔽而生的幻象,其實東有倭國為禍,北有沙俄、高麗虎視眈眈,南邊緬甸等國更是屢屢侵犯邊界……
他哪裡曉得朝政大事多有疏漏,後宮之事更被矇在鼓裡。他認定的賢后不賢,深愛的妃子藏奸,身邊甚至沒有一個對他真心實意之人。就連他的生母,若不是……只怕也有自己的心思。
乾隆自嘲的想,他被困在紫禁城地底密室大半年,比之他出生至今幾十年看得更明白。烏拉那拉氏確實如他所言的不是賢后,身為皇后的她不能自保,連鳳印都易手,敗給當初的令妃。烏拉那拉氏不知討好他,常常直言不畏,惹他厭惡。但比之孝賢、慧賢、令嬪之流那是好了百倍千倍。
乾隆端詳了令嬪片刻,眼神捎帶著掠過純妃,隨即默默自問,那麼多年來他為什麼會被一群女人欺瞞,為什麼認定嬌媚柔弱之人就定然是純真、良善、無害之輩,為什麼永璉、永琮的死歷歷在目,卻仍堅信後宮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如今,乾隆便是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自知他確實是太剛愎自大了。他一直想效法聖祖,建一個盛世讓後世傳頌。現在想來,卻是可笑。當初他的皇阿瑪雍正帝繼位,他看到許多被抄家滅族的官員家眷悽慘潦倒,瞧見因為皇阿瑪的雷霆手段,使得宗族叔伯們背地裡都說著雍正帝的壞話,宣揚著康熙帝的洪恩聖德。他對自己說,不願做一個叫人埋怨的君王,他想做一個人人稱頌的大帝,他不想自己死後還惹來罵名。因此,他否定了皇阿瑪的作為,仿效皇瑪法的行事,一度他曾以為自己做到了,開創了大清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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