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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嗎?”弗雷德裡克微笑著催促。
“你笑什麼?”
侍從官抿了抿唇,道:“我笑有情人終成眷屬。”
娜塔麗頓了頓,擺擺手道:“你想多了,弗雷德裡克。”她在門廳取下帽子,解開小披肩,掛在架子上。踏上幾級樓梯之後,她才回過味來——弗雷德裡克哪裡想多了?弗朗西斯王子是她娜塔麗公主的未婚夫,這是舉國皆知的事實。
想到這一層,她便滿心地不快。其實弗朗西斯也沒什麼不好,確實如她自己所說,是個完美的紳士,只是……只是什麼呢?
萊特宮的一樓已經空無一人,月亮升起來了,暗淡的光影投在臺階前。她突然覺得疲憊,甚至不願意再爬一級樓梯。她轉過身,在光亮的大理石樓梯上坐了下來。
夜風從洞開的大門裡吹進來,涼絲絲的。這麼晚,侍女們也都回家了吧?
她不記得有多少次,她一個人面對著這空曠的宮殿。很小的時候,她剛剛成為萊特宮主人的時候,唐離開她的時候,獨自在生日的午夜許願的時候,又或者僅僅是失眠的時候;年幼的她會抱著毛絨玩具坐在樓梯上,任孤寂的空曠在四周延伸,而年長的她便只會獨自托腮了。她想象自己是這一切的主人,隨即又想起,自己就是這一切的主人——這多沒意思啊。她又想,如果她是主人,她是統治者,她一定可以做很多事情,最先要做的就是所有自己喜 歡'炫。書。網'做的事,再不要被可惡的舅舅和偽善的長老會限制。
然而,再長大一些時,她發現自己錯了。她甚至不能去喜 歡'炫。書。網'自己喜 歡'炫。書。網'的人。
或許,如果喜 歡'炫。書。網'這件事壓根就沒有發生過,一切都會簡單很多吧?如果註定難以成功,放棄是不是會比較好?
她卻不能同意這種邏輯。
“如果這點事都做不到,”她輕輕握起拳頭,“我以後還能治理好國家嗎?振作,娜塔麗——”
“你要做什麼事?”
清冷的聲線,淡漠的語氣。一條孤單的影子落在門廳。
她的心臟突然不受控制地加快,她的視線從臺階向下,再向前,接觸到淺棕色的牛皮靴尖後,又慢慢向上。修長筆直的腿,瘦削的上身,冷峻的臉龐。視線一絲絲往上爬,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當她終於對上那雙狹長的黑色眼睛時,她的睫毛都開始發抖,整個人似乎都在隨著心臟跳動。
這樣的心動,從來沒有過。
她張了張口,卻口乾舌燥,說不出話來。似乎只要是面對他,她便會變得格外笨拙。真是豈有此理嘛——明明在弗朗西斯王子麵前,她可以優雅自如得媲美自己的舅舅——皇室楷模安德烈公爵。
“娜娜?”
“啊?”娜塔麗愣愣地看著他。
陸子翔的眸子似墨,暗沉不見光彩。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我看到弗朗西斯送你回來。”
“哦,是,”娜塔麗突然有點結巴,“他、他送我回來。”
“你覺得,”陸子翔的聲音突然低沉下去,“弗朗西斯是個怎樣的人?”剛問完,他便訕訕地別開頭,似乎對自己問出這個問題很尷尬。
娜塔麗有點懵——今天遇到的人,怎麼都喜 歡'炫。書。網'問這個問題?她想了想,卻依然想不出新的東西,只好把回答弗雷德裡克的那些詞再次說了一遍。
“還有嗎?”意料之中的追問。
她拼命想,最後迷惑地搖了搖頭。與侍從官的月老式笑容截然不同,她的護駕騎士此刻嘆了口氣,用靴尖踢了踢大理石地面,抱起胳膊。
“這樣不行。”他突然說,似乎在自言自語。
“什麼不行?”
“這些看法都太表面了。”陸子翔皺起眉頭看了看她,發現她一臉迷惑,遂搖了搖頭,輕盈地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
“你有時間嗎?聽我慢慢講。”
“你到底要講什麼?”
陸子翔沉默了一會兒。夜風吹在他們兩人身上,捲入落英的細碎芬芳。娜塔麗攏了攏胳膊,陸子翔隨即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謝謝。”
“謝謝麼?”酸酸的反詰。
娜塔麗詫異地抬眼,恰看見陸子翔的眉尖擰成一團糾結的形狀。她覺得心疼,便伸手想要撫平那團糾結。陸子翔沒有動,只是定定地看著她。他最擅長的事情之一,就是任憑內心翻江倒海,仍然保持神情無動於衷。此刻他感謝這種能力,使他心愛的人不必瞭解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