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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實稟明瞭皇上。
有了這一條,皇上總不至於認為是她想要“草菅人命”了,燒艾草也好,阻攔嫻妃探視也罷,就成了理所應當的防患之舉。那麼皇上對她的厭惡,或許也會減輕不少。
放下了心裡的大石,黃蕊娥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皇上,臣妾與宮嬪們一直侯在門外等待傳喚,為海常在熬藥的芳瀾不知何故哭泣。臣妾怕驚擾了聖駕,故而發問。”
抬眼睨了芳瀾,弘曆只道一個說字。
芳瀾止住了哭泣,懊悔之色溢於言表:“是奴婢害了小主,是奴婢害了小主啊。”
其其格大為不解,坐直身子冷聲問道:“怎麼一回事兒,你好好說清楚。”縱然她是用盡力力氣說的這句話,可還是顯得那麼蒼白無力,輕柔的讓人將責問聽成了詢問。
“小主,那香料是奴婢為您準備的。”芳瀾的表情,因為害怕而顯得扭曲:“方才聽人說,小主是中毒而非疾病,奴婢細細一問,才知道那毒竟然是混在香料裡的。”
抹了一把淚,芳瀾凝噎道:“奴婢昨個兒才從內務府領回那香料。心想換換不同的樣兒,也好讓小主用著新鮮,誰知道才用了這一次,就闖出這麼大的禍來,還連累了小主險些斷魂啊。奴婢糊塗,奴婢沒用,求小主發落了奴婢吧。”
“那香料是你從內務府領來的?”蘭昕面露驚疑,心裡卻盤算著其其格接下來的計策。除了復寵,還會有誰是她想要拔去的心頭刺呢?
第七十一章 :香霧空濛月轉廊
芳瀾雖然內疚,可眼裡並未有太多的畏懼。。她迎上了皇后的目光,鎮定的點了點頭,哭腔道:“皇后娘娘,奴婢罪過啊,那香料的確是奴婢從內務府領來的。亦是奴婢疏忽大意,並未查明就擅自給小主點上了。”
“傳內務府首領太監張明。”弘曆並未顯露憤怒之色,越發森靜的對李玉道:“速速去辦。”
李玉得了這一聲“速速去辦”,再看天色,心裡不免感嘆,新帝看似烈火性子,剛正又急切。泰山之威,巋然萬物,往後伺候著必得精著心,拖延了誰的差事兒都好,唯獨皇上的一刻也不能耽擱。
蘭昕覺著沒那麼簡單,正色道:“內務府分派給各宮的東西,因主子的身份而不同。可香料畢竟是一樣的,景仁宮能用,別的宮也能用。既是同樣的東西,又是你自己親自去取的。果真是一早就混了毒進去,總不可能唯有海常在一人受害。
這麼看著,倒像是經了你手之後,才被人動了手腳的。芳瀾,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關乎海常在的性命,怕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了。”
黃蕊娥才落定的心,又猛得提了起來。能在景仁宮來去自如的,除了宮婢,唯有她這個主位了。但言多必有失,皇后沒問,她不敢輕舉妄動,唯有蹙著眉,直直的看著跪在地上雙眼紅腫的芳瀾。但願她的話,不會危及自身才好。
靈瀾聽皇后說了這麼重的話,小聲啜泣起來:“回皇后娘娘,自奴婢得知香料裡有毒,已經翻來覆去的想了千百回。從內務府包好了香料回來,奴婢便直接帶回了宮裡,就擱在小主房裡的妝臺前。直到小主就寢,奴婢才取來倒在香爐裡,根本沒有發覺有什麼異常啊。”
弘曆機警問道:“那香料可是粉末狀?呈何顏色?”
“回皇上,奴婢倒在香爐裡的時候,的確看清楚了灰白色的香料都是粉末狀,和從前的香料沒有什麼不同啊。倘若果然能瞧出不妥來,就是借奴婢膽子,也不敢給小主用啊。”靈瀾邊抹著淚,邊仔細的回想著前前後後的事兒,心亂如麻。
蘭昕明白弘曆的擔憂,遂道:“香灰裡發現了塊狀的灰燼,是紅信石燃燒後留下的。倘若香料皆是粉末狀,那就是說,倒進香爐的時候還不曾被人做手腳。或者說,是有人在香爐裡做了手腳。”
其其格有些哭笑不得,這個皇后真是聰慧的有些過頭了。像是一縷青煙,緩慢的沁入心扉,那樣的無聲無息、不動聲色。其其格被皇后的敏銳驚著,冷汗順著脊背一顆顆一串串的滾下來。
事先並未與芳瀾串供,許是這丫頭真的擔心自己闖禍了,才這般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再這樣問下去,恐怕皇上也會生出疑心來。香料沒有不妥,那麼誰能輕易的在燃燒的香爐裡添上紅信石,且不驚動房裡的人 ?'…3uww'其其格吃不準皇后的心思,卻格外瞭解皇上的心思,倘若被皇上發覺自己竟然施苦肉計,博取恩寵與權勢,他必然是要動怒的。說不定翻臉無情,打入冷宮也未可知。
關鍵的時候,是不是可以犧牲最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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