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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弘曆沉吟未語,諸人心思各異時,盼語忽然直挺挺就跪了下去。“皇上,臣妾懇求您恩准兩件事。一則,恩准大阿哥留在臣妾的承乾宮,由臣妾親自撫育。二則,追封富察格格為妃,給大阿哥一個好前程。”
蘭昕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這一位嫻妃的執拗了,只怕皇上若是不允恩准,她必然要常跪不起了。心裡隱隱擔憂什麼,蘭昕自己也說不清楚,卻佯裝玩笑寬言道:“嫻妃妹妹怎麼急進了,太后的懿旨,是讓大阿哥自己擇一位養母,皇上可說了不算。”
將問題一股腦的拋給太后,算是暫時緩解了皇上的尷尬,也避免了嫻妃太過固執,觸怒聖顏,直面龍威。
弘曆拍一拍永璜的肩頭,心裡是真疼惜這個孩子,念想一動,他亦覺得這樣或許也好。“永璜,慧娘娘與閒娘娘俱在這裡,你願意同誰回宮?”
永璜看一眼皇阿瑪,又看了太后一眼,低低說道:“多謝皇阿瑪皇祖母疼惜,永璜習慣了阿哥所的生活,何況二弟與三弟都這麼住著,總算有伴兒。皇額娘與兩位娘娘都很疼惜兒臣,時常探望,永璜已經心滿意足了。”
明亮的雙眼深裡,似乎有些很深的沉積。永璜雖然只是個孩子,卻想得很深很遠,他不願自己的命運,隨意由旁人操控,更不想與額娘一般,輕易就讓人害了。“皇阿瑪,永璜乃是您的長子,當為阿哥們的表率。倘若兒臣擇了一位娘娘撫育,就得離開阿哥所了。弟弟們瞧見了,心裡必然羨慕,若也想跟著自己的額娘住,豈不是要壞了祖制麼。再說兒臣也不希望他們心裡難過。”
“永璜真是懂事。”蘭昕蚊音的嘆息,旁人或許沒有聽見,可她早已泛紅的雙眼,卻藏不住感動。“這麼小已經懂得替人思量,不愧是大阿哥,沒叫皇額娘失望。”
永璜轉身朝太后跪下,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皇祖母疼惜永璜的心意,孫兒永記在心,還請皇祖母允准孫兒的請求,就讓永璜繼續和弟弟們一塊住吧!”
太后沒料到大阿哥竟有這樣的心氣兒,愕然之餘也不免感嘆:“好,哀家的孫兒真有骨氣,倒是哀家小瞧了你。皇上,咱們就依著永璜可好?”
“照太后的意思來辦吧。”弘曆不經意的掃過面容嚴肅的烏喇那拉盼語,眉宇蹙了一下,隨即鬆緩:“尋雁跟隨朕多年,當得起妃位。李玉,傳旨內務府,追封富察氏為……哲妃。”
“謝皇上恩典。”盼語總算笑逐顏開,正色一拜,才盈盈起身。
“哀家沒有食慾,雅福素來貼心特意備了小米粥,和些醬瓜小菜,皇上餓了吧,不若陪哀家用些可好?”太后的臉色依舊不好,能說出這番話來,總算帶有懇求的意味。
高凌曦最是會來事兒,笑眯眯的福了福身:“讓臣妾給雅福姑姑打打下手,多學著些好。回頭一準兒能記下太后的喜好,能更盡心的妥貼的伺候在側。也省得太后嫌棄臣妾愚笨,不讓凌曦來慈寧宮了。”
說著話,高凌曦俏皮一笑,那樣含情脈脈的目光,羞赧的對上了弘曆的眸子,激出唯有他們才懂的情意。
太后笑著頷首,看慧貴妃退了下去,才斂了笑意。一縷愁緒上心,太后似乎想起了什麼,低落道:“哀家看著你們這樣花枝招展的年歲,無限感慨啊。從前先帝繁忙,皇上又寄養在宮裡,終日所想無不是妃嬪間的勾心鬥角。哀家好不容易閒下來,盼到了能與皇上團聚了,人也老了。而先帝駕鶴西去,拋下的依然是哀家一人……難得你們還不嫌悶,肯時常相伴,哀家心裡安慰。也迫切的希望你們和睦相處,同心同德,好好侍奉自己的夫君,助他成為大清聖君。”
蘭昕和婉一笑,臉色柔和得多,鬢邊還帶著太后賞賜的梅花簪子,金燦燦的裹著通透翠玉,醒目異常。“能時常伴著太后,是臣妾等的福氣。太后的教誨,臣妾銘記在心。”
盼語渾身不自在,無論是太后還是皇上,都根本沒當她不存在。就連皇后與大阿哥,也未將目光投在她身上。很想抽身離開,卻不知該怎麼開這個口。比之高凌曦的得意,真就是雲端與谷底的差距。
心裡越發不是滋味,盼語連忙去握別在襟上的帕子,誰知連帶著扯掉了身上的香囊,繡著鴛鴦戲水的香囊。
“嫻娘娘,給您。”永璜躬著身子,彎腰揀起了香囊,恭敬的交還給嫻妃。
“多謝大阿哥。”盼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蘭昕眼尖,不禁玩笑:“本宮若沒記錯,那香囊還是你剛進府的時候,皇上特意為你挑的。沒想到這麼多年,你還儲存的這樣好。”
盼語臉頰一熱,如霞般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