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第1/4 頁)
誰知秀貴人猛然有了力氣,拖著撕裂之痛的身子,飛撲上來死死攥住宮婢的手:“別把她帶走,她是我的孩兒啊,她是我的孩兒。”
“小主,您別這樣,身子要緊啊,看傷了根本可怎麼是好?”水瀾淚眼滂沱,恨不能替自家小主疼才好。“您別這樣……”
蘭昕斂著一口氣,繞過屏風兀自走了進去。“秀貴人,事已至此,你務必要放寬心。”正欲再說什麼,卻聽皇上輕咳一聲,似有話說。蘭昕連忙噤聲,與水瀾同扶住秀貴人,返回床榻上坐好。刻意的瞥了一眼黑布蓋著的龍胎,蘭昕不寒而慄,生生的別過臉去。
一條鮮活的小生命,匆匆就離去了。若不是這滿屋子的血腥氣,以及秀貴人悲愴的哭喊聲,蘭昕當真要以為,從來就沒有這麼回事兒。她沒有來過,亦不曾來過,她的生命太輕了。
“究竟秀貴人為何會滑胎?”弘曆口吻嚴肅,整個寢室的人都能聽到。
曹旭延正色蹙眉,平和道:“在此之前,微臣並未替秀貴人請過脈,倘若貴人不是體質虛弱,穩不住龍胎,那便是藥力所致,致使胎兒滑落。”
“不可能的,絕不可能的。”秀貴人嘶啞的聲音刺耳刺心:“臣妾的身子強健,龍胎穩固,不可能忽然就滑胎了,皇上這絕不可能。”
純嬪應聲進來,朝弘曆一福,應證了秀貴人所言:“皇上,嬪妾一直照顧著秀貴人的身子,並未曾有半點疏忽。秀貴人身子很好,龍胎穩固,不信自可傳照料龍胎的御醫前來詢問。”
“那便是用了藥。”弘曆的聲音很沉,如同貼著人很近的陰雲,雖然壓不死人,卻足以令人窒悶到窒息。
“秀貴人所穿所用,盡是嬪妾精心準備的。樣樣都經由了嬪妾之手,斷然不會有不妥。”蘇婉蓉義正詞嚴:“倘若秀貴人真是被藥力所害,這醃的東西,一定不會是鍾粹宮裡的。還望皇上明鑑,還秀貴人一個公道。”
第九十二章 :豪華落盡見真淳
低眉思忖,蘭昕示意水瀾好好安撫秀貴人,整了整有些褶皺的衣裳,她隨即走了出去。。“曹御醫,本宮方才未聽明白,你說此次之前沒有為秀貴人請過脈,不知她身子是否健朗倒也情有可原。怎的用了藥還是未用藥致使的滑胎,你也判斷不出來麼?”
“微臣輕率了,還望皇后娘娘恕罪。”曹旭延連忙行禮告罪,愧嘆道:“臣沒有如實說明,並非有搪塞之意,也並非未診斷出來。而是……這藥乃是後宮禁忌,在臣未能確診之前,實在不敢信口雌黃。”
弘曆聽出了端倪,不由冷哼一聲:“曹御醫所言,莫非是麝香?”
“回皇上的話,正是。”曹旭延苦惱不已,憂心道:“據臣所知,康熙爺再世時,後宮有妃嬪為爭寵而以麝香謀害皇嗣,康熙爺大怒,將麝香列為後宮禁藥之首。臣知曉御藥房皆不曾有此物儲備,迫不得已非要用時,必得向皇上求旨恩旨,由專人經手置辦。於是,臣以為後宮未必會出此孽障,故而有所保留未曾道明。”
蘇婉蓉瞪圓了雙眼,喏喏問道:“這麼說來,曹御醫是斷出秀貴人身上,有用過麝香的痕跡?”心中大驚,她是真的畏懼到不行。這被禁了的藥是如何能悄無聲息的流進鍾粹宮的,且說下藥者為何人,是不是僅僅只陷害了秀貴人而已。
倘若牽累了自己可如何是好?
到底覺得自己還年輕,蘇婉蓉私心想著能再為皇上添幾位阿哥就美滿了。畢竟唯有子嗣才是保全自己最有效的法子。勝過挖空了心思,去博君王一笑。江山代有美人出,未待到自己色衰老弛的那一日,皇上懷裡指不定又添了多少新歡呢。
何況從跟著弘曆開始,蘇婉蓉想要的就不僅僅是夫君的疼惜。百般的隱忍,為的不過是成為他身邊最顯貴的女人。現在又多了一條寄望親手捧自己的孩兒走上帝位。這麼想著,蘇婉蓉的心緊緊的團縮起來,猶如堅硬的石塊兒:“皇上,臣妾懇請皇上徹查鍾粹宮內外,不能姑息這般狼子野心的惡人。”
曹旭延抬眼看了看皇帝的臉色,復又垂下頭去,一字一句道:“非但是用了麝香,還是最好的當門子,且分量根本不輕,令配有紅花等寒涼藥物,迫使龍胎脫離母體。否則,秀貴人也不會流血不止。臣斗膽妄言,此人的算計著實並非一日兩日了,恐怕最少也有三月以上。”
蘭昕的眼底猛然閃過一道銳利的鋒芒,她恭敬的朝皇上行禮,沉痛道:“算計並非一日兩日,足足有數月之久,必得是秀貴人近前的人才能辦到。唯有成日裡都近在咫尺,才有時機下手而不被發覺。又或者說,此人必然熟悉秀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