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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兩步,於蘭昕身旁緩慢的走著:“主子,奴才手底下的小太監郭平辦事兒利落,已經按您的吩咐,將芷瀾姑娘的屍首運往亂葬崗子去了。只是……”
看皇后的臉色尚且平靜,薛貴寧又憂慮道:“只是出宮的路上,郭平正巧遇著了富察大人。說富察大人似乎是一早就等在了那宮門處。郭平實在不知深淺,竟答了富察大人的問話。”
“春和?”蘭昕有些奇怪,他什麼時候開始,對芷瀾的事兒這般上心了。是先前就曉得了什麼,還是入宮之後聽見了什麼風聲?
看出了皇后的心思,薛貴寧忙道:“奴才心想,必然是大人正入宮那會兒,瞧見了李玉領著人在御花園拿人,故而好奇隨口一問。”這話有些前後矛盾,倘若是隨口一問,又怎麼會刻意等在宮門處?只是薛貴寧實在想不透,富察大人事先並不知道事情始末,沒有理由會攪合進來啊。
然而錦瀾憂心的,卻是另一件事兒:“娘娘,奴婢也有想不通的地方。方才在慈寧宮,皇上雖然沒有龍顏大怒,可顯然是不高興了。分明咱們給芷瀾姑娘喝下的那樽酒,就是加了少許的曼陀羅花曬乾碾碎的粉,毒不死人的。娘娘您顯然是想饒過芷瀾姑娘一命,及早有預料到太后有此一招,為何不將真相稟明皇上,反而讓自己難受?”
這二人的話,使得蘭昕心緒不寧。處死芷瀾,不過是她陽奉陰違的計策,為的是不與太后撕破臉,也能保住芷瀾的性命。只是這後宮,怕那芷瀾丫頭是回不來了,太后從一開始就沒準備留下她的性命,不聽話的奴婢,如何能容忍得了。
更何況芷瀾太不知進退了,羽翼還未豐滿,就想飛上枝頭,明刀明槍的與太后作對。照這麼看著唯有她死了,太后才可能放心。畢竟昔年,她是真的得了太后的授意,心甘情願的淪為棋子,日日潛伏與四阿哥身側……
那麼春和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蘭昕撫了撫鳳袍上的鹿尾線,從容道:“或許春和只是正巧經過,好奇使然。只要郭平那裡不出岔子,芷瀾被送去亂葬崗子,就會有人接應。從此天涯海角的奔命去,沒有人曉得她活著,總算本宮抵償了這些年的主僕情分。用她的詐死,緩和後宮的矛盾,也算死得其所。”
想起弘曆方才淡漠的樣子,心就如同被針扎一樣的疼。“本宮只想息事寧人,卻偏偏最想保護的人最顧及不到。明著告訴皇上,太后容不下他才寵幸了的宮婢,一來皇上或許不會信,二來,皇上真信了,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可……”錦瀾咬了咬唇瓣,艱難的說道:“也不能,什麼惡名都讓娘娘您一個人揹負著吧。萬一要是讓太后知曉芷瀾還活著,豈非是欺君之罪。就算太后永遠不知道,皇上也必然怨懟於您啊……左右都是錯,奴婢實在心裡害怕。”
平和的臉上,偶爾劃過幾道水痕一般的憂緒,猶如粼波漣漪,總是難以停止的一閃而過。蘭昕點一點頭,篤定不已:“你說的是啊,這便是難處了。於紫禁城之中,從來殺一個人,比保全一個人要難得多。
本宮心以為,皇上必然是不願意芷瀾死的。即便她不能再身邊侍奉了,也總希望她有條生路不是麼。”
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錦瀾知道再勸也是無意的,索性閉口不言為好。她總是嫉妒芷瀾至極,皆因為芷瀾得主子的歡心。不想今日,她是真心覺得自己比芷瀾幸運太多,沒有聖上垂注有什麼要緊,只要能平安捱過出宮,就是享之不盡的福氣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鍾粹宮的掌事宮女,亦是純嬪身邊的近侍雪瀾,撲稜稜的跑過來,嘴裡接二連三的喊著喪氣話:“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不好了……”
錦瀾臉色一冷,憤懣的擋在了皇上之前:“姑姑說什麼呢,皇后娘娘好著呢。”
雪瀾好不容易停住了,聞言面色一赧,自責的跪了下去:“奴婢該死,奴婢口不擇言。奴婢也是一時的心慌意亂,請皇后娘娘恕罪。”
蘭昕沉著的點了頭,穩住了聲音道:“你這樣急匆匆的,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兒。快說。”
“秀貴人她……秀貴人的龍胎……十分的不好。”雪瀾滿臉淚痕,驚恐萬狀:“純嬪娘娘擔心有事兒,特意吩咐奴婢趕緊來請皇后娘娘過去。奴婢從鍾粹宮出來的時候,秀貴人已經見紅了。”
第九十一章 :一曲離歌兩行淚
這怎麼可能?蘭昕滿心以為,秀貴人不過是投機取巧,假裝不適,不想輕易放過絕好的機會來博取聖顏垂注。。說龍胎不適,無非是個最能引起皇上注意的好理由。怎麼才送回鍾粹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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