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頁)
“前朝之事,與婦人無關。”弘晝蹙了眉,顯然不悅:“何況你有著身子,實在不必為此時憂心。”
迢芸扶著椅背,吃力的站起身子,仰臉對上弘晝明暗不明的雙眼:“正因為妾身有著身子,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夫君你犯險。倘若逼位不成,漫說是夫君你了,就連我腹中的骨肉,府上數十條人命,皆要身首異處,血流成河。難道這是五爺您情願看見的麼?”
“說夠了麼?”弘晝不想再聽下去,平日裡這個溫溫良良的嫡福晉,總是低眉順目,和婉順從,卻不想今兒竟然學會了偷聽,偷聽之餘,竟然又學會了頂嘴。
“沒有。”迢芸兀自邁了一步,一把握住的弘晝的手,略有些執拗的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五爺,再有一個月的功夫,妾身腹中的孩兒就要出世了。妾身只希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就好。您不想想,宮裡是什麼地方,裕妃娘娘這數十載是怎麼熬過來的。您忍心讓妾身與孩兒們,如您和裕妃娘娘一般的宿命麼?”
弘晝想制止她繼續說下去,卻抽不回按在她腹上的手。
“五爺,即便您不想這些,您總得顧著裕妃娘娘的性命不是?”迢芸的淚順著她略顯圓潤的臉頰,緩慢的滑下來:“無論您是要逼迫四爺棄位,還是用別的什麼法子妄圖違背聖意,都會導致一個極為可怕的後果,那便是罔送了裕妃娘娘的性命,割斷了您與娘娘的母子之情啊。”
“別再說了。”弘晝咆哮道:“她不肯扶持自己嫡親的兒子走上王位,難道你也被蒙了心,就這麼看不起我麼?”
迢芸知道弘晝是動了怒,再不敢頂撞下去,只是緩緩的跪在他腳邊,嚶嚶道:“在妾身心裡,五爺您就是天,倘若天塌了,妾身也不曉得當怎麼活下去。五爺若您一意孤行,不肯聽裕妃娘娘與妾身、與孩兒們的勸阻,就請五爺先處死了我們,無後顧之憂再去做您想做的大事吧。”
“你……”弘晝被氣的不輕,原本皇位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口咽不下的氣。從小到大,他什麼都輸給四阿哥,從來不如他得皇上的在意。而今,身旁的人亦不讓他爭一回高低,難道命運果然用一個“臣”字,就囊括了他的一生?
迢芸極是明白弘晝的心思,她輕輕的環抱住弘晝的小足,綿軟道:“五爺您在妾身心目中,是英雄是最了不起的人。或者大清需要您殫精竭力的報效,可遠不如妾身更需要您撐起心中的天。迢芸斗膽再求五爺收回心意,哪怕是為了咱們的幾個孩兒都好。”
弘晝直愣愣的看著伏在腳下痛苦不堪的心上人,他忽然覺得眉頭蹙得很緊,一拉就痛似的。這樣的決意要他如何開口?難道真的要用至親的鮮血,來賭上這一局麼?
與此同時,寶親王府倒顯得格外安靜。除了拈酸吃醋的女子們,無所不用其極的討巧討好,再看不到半點血雨腥風。弘曆遠比想象中更沉得住氣,將那些蝕骨誅心的流言拒之門外,絲毫不願再經心。
時間一長,有些人便覺得詫異不解。黃蕊娥就是其一,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些日子,四爺都沒有入宮,連軍務都有專人送進府裡來權益處置。怎麼反而四爺有了大把的時間於府中安歇,同在一個屋簷下,卻碰不上面。
奇怪之餘,黃蕊娥也少不得觀察旁人屋裡的動靜。福晉那兒總算不錯,四爺時常陪伴,用膳也好對弈也罷,總像府裡的規矩一樣,不可或缺。
烏喇那拉側福晉那邊兒,卻漸漸被冷了下來,四爺像是不怎麼愛去了。這又是為什麼呢?
滿懷的心事,黃蕊娥緩慢的走在鵝卵石鋪砌的小道上,也不覺得這樣圓潤不平的石塊有多麼難走。卻正巧看見高凌曦身邊的碧瀾和寶瀾,像是捧著什麼稀罕物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幹什麼。
黃蕊娥不動聲色的示意侍婢去看個清楚,自己卻立在原地沒有動。
正逢其其格經過,少不得從後面拍了黃蕊娥的肩:“黃格格真是好興致啊,這兒瞧什麼呢?”
第四十二章 :兩山排闥送青來
黃蕊娥突然被拍了這一下,只覺得肩頭一重心就“嘟嚕”一顫,嚇得臉都白了。。本就是窺探心裡摸不準的事兒,這其其格還冷不丁的躥出來嚇人一跳,倒像是配合的剛剛好。厭惡的不行,黃蕊娥的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兒去:“你這是要嚇死我麼?”
其其格揚了揚眉毛,不以為意道:“黃格格你是怎麼了,張嘴閉嘴淨說些不吉利的。我不過是看你入神,逗著你玩玩罷了。”說著話,其其格的目光不禁看見了遠處的彩瀾,輕輕咦了一聲:“那彩瀾在那門口,偷看什麼呢,這麼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