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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恨不得能燒成灰燼。“如實你心中沒有是非,又豈會覺得紫禁城乃是非之地?究竟你是忘不了圓明園那烈火焚身痴纏一夜,還是忘不了翩翩君王,薄倖之情?又或者……”
“太后,當年貧尼決計出家,已經割捨了前塵往事的種種。轉眼三十餘載,貧尼已經守著黃卷青燈度過了最好的年華,還有什麼是割捨不下的,還有什麼是忘記不了的?您又何必多心!”清心蹙眉,臉頰淡淡的哀傷,卻只是嫻靜自持的凝視著太后。
太后一揚手,揪掉了清心頭上的菩薩巾帽,看見的則是如同黑緞一般傾斜在地的秀髮。“先帝慈惠,恩准你帶髮修行,這麼多年了,你清心寡慾,活在你所謂的是非之外,竟然一點也沒有蒼老。叫哀家好生嫉妒哇,你看看,看看哀家這滿頭的白髮,都實拜你所賜。
你勾引哀家的夫君在先,你的兒子又剋死了哀家的兒子,現在倒好,哀家替你管教了三十幾年的兒子,非但不知道孝順哀家,偏還要來向哀家索命。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想舒舒服服的暗度餘生,只怕沒有那麼容易。哀家沒有什麼,你便得沒有什麼,不信……儘管走著瞧也就是了。”
第六百四十四章 :銀瓶乍破水漿迸
“太后。”清心緩緩的跪了下去:“貧尼沒有的太多太多,而太后您從來就有。而貧尼有的,不過是苟延殘喘的活著,不過是日日粗茶淡飯,誦經禮佛,參悟佛理,再沒有旁的了。普天之下的人,只會羨慕太后您高高在上,卻不會羨慕貧尼孤苦無依。貧尼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是太后您沒有的!”
若不是為了嫡親子,清心不願意來紫禁城。她想著,一輩子不見面也就不會去想了,可一旦見過了,怕是就再也忘不了了。那種血濃於水的骨肉情深,只怕要勾得她靈魂出竅,痴醉狂迷。“太后,貧尼根本就不該來。”
“師太此言差矣。”太后轉了轉手指上那枚紅寶石的戒指,璀璨的紅光耀目至極,卻是鮮血鑄就的顏色。“在你還沒有出現之前,哀家以為先帝的心一直都在哀家這裡。卻不想你出現之後,先帝抱恙發了高熱,病中迷迷糊糊喚的竟然是你的閨名。若楚……楚兒……好一個若楚啊,你與先帝不過是幾面之緣,你就匆匆攀上了他的床榻。
這也就罷了,你竟然有孕,哀家怎麼也想不通,就算你真的如此好命,也不可能以卑賤之軀迅速的佔據了先帝的心!”
伴隨著說話,太后猛的俯下身子,一把端起清心的下頜:“瞧瞧哇,還是那麼明豔照人,光是你這張臉蛋兒,就足以勾去先帝的心魂兒。可惜,若不是那個時候,先帝還只是雍親王,你就能入宮為嬪為妃了。”
“太后,清心從來就沒有想過高攀皇族,清心見到雍親王的時候,並不知道他是誰。還以為……他僅僅是雍親王府的伴讀。太后,時隔多年,清心恐怕連先帝的樣子都記不住了,又怎麼會還痴心妄想著再回到紫禁城呢。從頭到尾,清心都只是一葉孤舟誤入津,從來就沒有想過錦緞加身,錦衣玉食的度日。望您明鑑,就放清心回到該去的地方吧!”
半晌沒有開口,太后心裡依舊是彆扭的不行,手鬆開了,繃著的心絃卻鬆不開。曾幾何時,她一心一意的愛慕著先帝,她不顧一切的要與他並肩同行,為的不過是為了女子都會有那最初最純潔的夢,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她沒有想過,夢僅僅是夢而已。許多事情轉眼之間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若不是見到故人,太后也許不會想起過往的事情。只是,面對著曾經心中的最怨,她的思緒便無休無止的馳騁,直到心中填滿了恨,直到牙根兒癢癢,直到手心裡攥滿了冷汗,力氣大到一揮拳頭就能將對方擊倒……她才終於明白,許多事情窮盡一生都不會淡忘,不能釋懷。
“這裡正是你該來的地方。”太后目不轉睛,冷冷的凝視著面前的姑子:“哀家要讓你與皇上相見,要親口告訴他你的身份。要看著你們母子情深的相擁而泣,還要皇上親口承認你的身份。最好……做好是能昭告天下,你區區一個漢女,行宮裡的賤婢,竟然能省下四阿哥弘曆,一朝成為大清最尊貴無比的皇太后。
而哀家則可以退位讓賢,遠遠離開這是非之地。沒準兒也能跟你一樣,去什麼慈雲庵做什麼常伴青燈的方外之人,豈不是很好麼?
你方才問哀家,有什麼是哀家沒有,但是你有的。哀家可以直接的告訴你,一個是先帝的真心,一個便是高枕無憂的安穩日子。佳餚美酒再好,也不及粗茶淡飯,更何況這樣的愁眉飯哀家足足吃了三十餘年,而你呢,長久的不見自己滴親骨肉,怕是你連想都懶得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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