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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嗎?”他忽而柔聲問。我搖搖頭,又點點頭。
“溶兒?”他緊張的捧起我的臉,“你哭了?”我摸摸臉,手上溼熱一片,果真都是淚水。
“真是很痛?”他疼惜的端詳了我,彷彿對著個蹣跚學步,卻不慎摔倒的小孩。
“我只要你……”小聲咕嚕著,我揉揉眼,把臉深深藏到他懷裡,漸漸沉入夢鄉。
次日上午,我一睜眼,就看到他黑眸流光溢彩如寶石,大大的呈現在眼前。絲被下,小衣盡褪,昨夜種種,一一浮現。
渾身發燙,我忽而不知該說什麼做什麼,下意識閉眼,卻覺腰上一緊,肌膚相親,忙又睜開眼。俊雅的臉,沛然生輝,他的溫暖,與我息息相通。
他吻上我的額,輕笑一聲,“我的小溶兒真美。”
心漏跳半拍,我低了頭,囁嚅著,“該起床了。”幸而錦素因受風寒,這幾日沒睡在外間,否則,我這麼羞怯,真不知她會怎麼笑呢。
過了大半日,我總算恢復素日模樣,在眾人面前對衛涵卿,沒露出絲毫異樣。
此後幾天,生活單純而美好。我會笑嘻嘻的摸摸他的臉,說“你從此是我的人了……”他就會哈哈大笑,然後吻得我喘不過氣來。
照舊,每天有下人回報朝廷要事。
軍糧案,雖突厥第一勇士塔烏特不肯開口,但陳鵬程已招認,是以王佐官復原職。
當然,如今整個朝堂,最關心的是太子妃的選立。歷代顯赫的五姓之女,即清河、博陵崔氏;太原王氏;滎陽鄭氏;范陽盧氏;隴西、趙郡李氏,自然是皇族娶親的首選。其次,就數太子舅家和水氏了。
我知道五姓號為四海大姓,聲望甚至高於皇族,但論實權,遠不及王家和我水家。重玥若從中選妻,固然榮耀,其實不會有太大好處。
而王家,王佐恰有一女,正是芳齡二八,待字閨中。若重玥與之聯姻,那麼他和王家的關係會更牢固密切,朝中某些新晉官員也可能見風使舵,投靠王家,王家勢力必定大增。朝堂中微妙的平衡格局只怕由此一變,水家要落下風了。
我想姑姑必定不允許這種局面出現,所以我照樣自在玩樂,懶得理會。
時至八月初一,我和衛涵卿午後剛從威烈軍營出來,就迎頭看到重玥。我作沒看見,縱馬急馳,卻聽華麗的男中音,鎮定自若說著“那天發生的事,你想知道,就到春風樓一聚”。
昏迷的事,在我心裡,始終是個疙瘩,不解開不暢快。我不得不承認,重玥的確瞭解我。
掉轉馬頭,直奔春風樓。到後,讓衛涵卿在一樓等我,我在二樓隔間與重玥再次碰頭。
桃花眸噙了笑,掃過來,“先來杯劍南燒春?醇香甘甜,入口清冽淨爽,溶兒定會喜歡。”
“有什麼話,你直說。”我看向窗外,生平第一次討厭那雙桃花眼。
重玥揮揮手,撤下所有東宮侍衛,語含戲謔,“在生氣?”我不答腔。
“溶兒還是昏睡時,最聽話……”重玥的手,不老實的想挑起我的下巴。
是可忍,孰不可忍!右拳,自下而上,如電擊向他下顎。他卻不避不閃,結結實實的被打中,頓時紫青一片。
我收了拳,怒目以視,“你故意找打?”
“現在,溶兒是不是沒那麼生氣了?”重玥笑了,隨手抹去唇上的血。冷哼一聲,我別過臉不瞧他。
“總這麼強硬,動不動就出手打人,大概只有我受得了你……”
我瞪了他,努力調勻呼吸,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怒氣,又要出手。
重玥悠然坐下,“東宮有一位天竺來的波達法師。他擅長攝魂術,能讓人進入睡眠中,一點點說出心中秘密。”笑吟吟的轉向我,“溶兒那天在睡夢中,說了許多話呢。”
恍惚,許多記憶碎片倉卒閃過,我定了定神,“我說了什麼?”
“許多平時不肯承認的……”重玥微眯了雙眼,直勾勾的看我。
我不屑的笑起來,“有什麼事,我不敢承認?!”
“溶兒說,我最愛的人是——重玥。” 重玥慢悠悠說著,水眸中煙波瀲灩。
“是嗎?”意外的,我沒自己想象中驚惶。
“溶兒終於承認了?”
“承認什麼?”我淡淡言道,“說這樣的謊嚇唬我,你覺得很有趣麼?”
重玥的語聲抑揚鏗鏘,如利箭扎向我,“我說的,是不是謊話,溶兒心裡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