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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沒有聽到奴兮的下文。正當石敬瑭要開口時，奴兮的聲音又幽幽響起：“我、是不是會死啊…”

“不會！”石敬瑭說的斬釘截鐵，聲音裡卻沒有一絲底氣，“有我在，你一定不會有事。”

很久見奴兮不再說話，胸前她的呼吸也好像飄渺的如薄雲一樣。

石敬瑭抿的唇沒有一絲血色，終是開口道：“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是還等著二弟接你出宮嘛……”

亂世奴兮　第一卷　當時只道是尋常　第59章　他真好……真好……

奴兮昏昏沉沉的已聽不清石敬瑭在說些什麼，又往石敬瑭懷裡鑽了鑽，便閉上眼睛想休息一下。

感覺到懷裡奴兮輕輕動了動，石敬瑭只覺得心像是百葉窗突然關了起來，突然就那麼暗了……

輕輕叫醒懷裡的奴兮，石敬瑭翻身下馬把奴兮抱了下來：“你在這兒等我，我去這邊山上找找，戰耳在這陪著你。”

戰耳也是萬分的乖巧，竟輕輕的伏在地上。石敬瑭笑著拍了拍戰耳，然後讓奴兮坐下，靠在戰耳身上。

見石敬瑭轉身就要離開，奴兮突然想到什麼一把拽住石敬瑭的衣角，其實根本使不上力氣，手只輕輕的碰了一下衣角，衣角便從手裡滑了出去。

石敬瑭還是感覺到了，停下身子轉身看向奴兮，抿嘴笑了笑：“一會兒就回來，別怕，戰耳很聰明的，可以保護你。”

奴兮搖搖頭，有些吃力道：“你不是說…解藥只有那個東西出沒的地方才有嗎？……太、危險了，我…不要解藥了……”

石敬瑭身形一滯，定定的看著奴兮半響，唇邊隨即綻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柔聲道：“沒關係，你聽話在這裡等我。”

說完又看了一眼奴兮，便轉身往山上跑去。

靠在戰耳身邊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戰耳……你說、、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戰耳一聲嘶鳴，林間又恢復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有人輕輕的推了推自己，聲音顯得焦灼了些。

奴兮半抬眼看了看，一張有絲絲血痕的美好臉龐驟然闖進眼裡，連同著那眸底的害怕。

見奴兮醒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這邊沒有，我去那邊看看，那邊一定會有的，你再等我一會。”說完又轉身跑開。

身後的連在盔甲上的披風已被刮破的不成樣子，臉上的血痕一條一條的觸目驚心。

嘴裡一陣鹹鹹的難受，眼淚又開始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再沒有一絲睡意。戰耳似乎是感覺到了，用頭蹭了蹭奴兮，奴兮伸手環著戰耳的脖子，眼淚一點點的滲進戰耳的鬢毛裡：“他真好……真好……”

又是良久，山上漸漸隱現一個銀色的人影，正快步往這邊跑來。奴兮看著石敬瑭的身影，一身的鎧甲一身的傷，竟不是因為戰場，只是因為自己。

心裡酸酸澀澀的隱著甜蜜，他真好。

笑容卻突然僵在臉上，待石敬瑭跑近，一把拉住石敬瑭問：“你不是打仗去了嗎？！怎的……私離軍隊、不是、、不是死罪的嘛……”

石敬瑭一愣，邊找來石頭攆著手裡的藥，邊含笑道：“不礙事。”

“不礙事？！”奴兮一把拽住石敬瑭，一手推著身後的戰耳，“你快騎著戰耳走，藥我自己弄就可以了。”

石敬瑭笑著拉下奴兮握在自己手腕的手，看草藥攆的差不多了，邊給奴兮敷上邊笑說：“我說不礙事就不礙事。放心吧。”

奴兮身形一怔，看著石敬瑭點點笑意的眸子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是啊！他可是石敬瑭，怎麼會為了一個女子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沒有把握的事他怎麼會做……

細細給奴兮包好傷口，石敬瑭又對著傷口左右看了看，終是笑道：“謝天謝地……要是找不到這株草…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聲音輕細的如同自言自語，卻偏偏被奴兮捕捉到了。一瞬間的失神，隨即唇邊也漾起了淺淺的笑意。

石敬瑭綻開笑容抬頭看著奴兮，臉上的笑容如同一個孩子得到了一件失而復得的寶貝一般，燦爛明媚，那是隻屬於孩子的笑。

奴兮怔怔的看著他，他眼底明亮亮的像是為那寶貝築起了一座華麗的堡壘，那眼底的一切就是他的世界，全世界。

只覺得一瞬的恍惚，再反應過來，已被石敬瑭攔腰抱上馬背。

誰都沒有提蕭寄月，好像同時遺忘，好像約好一樣……

走了不一會，奴兮想了想終是說道：“我…有點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