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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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需要呼吸。
十二人穿著同一樣式的寬身黑色斗篷,有如中世紀歐洲聖堂的修士,連手掌也收藏在袍裡。帽子底下戴著同樣的黑色天鵝絨面具。面具只在雙眼處開了洞孔,並在洞上覆了一層黑色薄紗。十二人從頭到腳沒有一寸暴露在外。
彷彿一群浮在殿堂暗影裡的幽靈。
每個人的左胸上以紅色油漆寫著一個阿拉伯數字,從1到12,這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識別,也是他們在這座殿堂裡使用的名字。
這一切都是許久以前訂下的規範,一直沒有改變。不是關乎信任的問題,而是先賢們早就洞察了權力集中的可怕。為了防止權力結合,最徹底的方法就是把當權者隔絕。他們每一個人只要向自己代表的「氏族」負責。權力的分散就是存續的關鍵。
生存,不是權力、不是財富。永久的生存,這才是「公會」成立的唯一目的。
「3號」伸出戴著黑色手套的修長手掌,把圓桌中央的請柬拿過來,以指頭撫摸上面「天國之門」的古雅字跡。
「是屬於他的。我認得。」語聲優雅而陰柔,無法分辨是男還是女,卻聽得出其中夾帶的憐憫與悲傷。「六百年前我讀過他的親筆字跡。至今仍沒有忘記。當然那時候他寫的不是英語,而是拉丁文。」
「好漂亮。」「7號」說話時有霧氣從面具底下透出,他的聲音跟「3號」聽起來很相似——也許是同樣隔著面具的關係。「他是個多麼出色的男人……」
「在座沒有人會反對你這句話。」「10號」的聲音比較威嚴,斗篷底下的肩膊顯得寬橫。「我們都認識他,或是聽過有關他的事蹟。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英雄。」「10號」頓一頓,然後一拳打在桌面上。「可是現在我們也不得不承認,一百五十年前的審判裡我們犯下多麼嚴重的錯誤!以一個英雄來看待他。那是一種無知的仁慈。放逐一個反叛的英雄,是一種愚蠢而無力的懲罰方法!」
「我以為他早已領受『第二次死亡』。」「3號」把請柬放回銀盤上。「原來他仍然完好,甚至還沒有放棄他的野心……這封『天國之門』就是證據。」
「以『天國之門』來集結殘餘的力量……這個方法他應該很早以前就知道的啊……」「9號」是十二人裡最矮小的一個,聲音也比較尖銳。「為什麼他要等到現在才發難呢?」
「也許是因為上次倫敦的事件……」「10號」回答。「我們最後、最可怕的武器——『默菲斯丹』的秘密外洩了,又失去了兩名精銳的『暗殺者』……他也許認為,我們比從前軟弱了……」
「那次事件確實大大折損了我們的威信。」「3號」點頭同意。「還有最近幾年出現了『達姆拜爾』獵人的傳聞……會不會也有點關係?」
「那只是個沒有根據的傳聞。」「7號」說。「我一點也不相信……」
「10號」打斷他,「不論怎樣,阻止他的『天國之門』才是最重要的事,也許現在已經太遲了。也許那些隱伏的異族遺民已經開始聚集了。可是我們還是必須行動。」
「再派出『暗殺者』吧。」
「千葉和克魯西奧已經是『動脈暗殺者』裡最強的兩人。連他們也失敗了,我們還能派誰?」
「可以增加人數,就派十個人。」
「索性派出半數的『暗殺者』吧……嘿嘿,出動雙位數目的『暗殺者』,那可是五個世紀以來沒有發生過的壯舉……」
「可是不要忘記,讓這麼多『暗殺者』集結在一起,對『公會』本身也是一種威脅!」
「這是戰爭!不能拘泥於政治風險……」
熱烈的討論聲音在殿堂石壁間迴盪。
打斷這種無益爭辯的是一直沒有發言的「1號」。
「慢著。你們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1號」說話很慢,但極具震懾的力量。「我們這個『審判會』的首要目的,是向他作出裁決。也許你們心裡都已經有了答案,可是我們還是必須進行一次正式的表決——只有『公會』擁有處決同類的決定權。這是絕對不容濫用的權柄,必須慎重地使用。」
十二人沉默了好一會兒。
「好了。大家都冷靜地想過了沒有?現在是表決的時候了。」「1號」從椅子上站起來,左手按著胸口心臟的位置。「為保障我等族裔之生存,排除可能之危險,現表決如下:是否處決魯道夫·馮·古淵,斷絕其寶貴的永恒生命?同意者高舉左手。」
十二隻左手毫不猶疑地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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