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頭屍身扛在右肩上,右手則揪著她頭顱的長髮,一步一步進入墳地中央。
假若左臂復元了便不用如此費勁,拜諾恩心想。
終於他找到了要尋索的墓標。
他凝視木十字架下的小石板:
加伯列·馬拉薩諾·艾斯特拉
拜諾恩把珊翠絲的屍首卸在地上,拔出大衣內一柄刃身寬闊得有點像鐵鍬的短刀,開始挖掘墳墓。
拜諾恩憑著超乎常人的速度和力量,只花了三分鐘便令棺柩暴露出來。
他把那柄短刀插進了棺蓋邊緣的空隙,運力掀動。
棺蓋輕易地被開啟了。
一如拜諾恩預料,棺柩內部空空如也。
他再次嗅到那股野獸氣味。
他伸手進棺柩內側,撫摸木頭上縱橫斑駁的爪痕。
「你究竟是什麼?」
◇◇◇◇
艾華利·席甘多神父之日記
八月四日凌晨
……那個叫尼古拉斯·拜諾恩的男人究竟是什麼?
正常人是不會到聖亞奎那這種地方來的,必定是這裡隱藏的某種東西吸引了他。
我確信那是十分邪惡的東西。聖亞奎那每一個人都感覺得到,只是沒有人願意談起吧——因為一切都是在半年前古鐵雷斯奇蹟般生存之後開始發生的:鎮民晚上常常看見蝙蝠;牧場的羊被噬至腹破腸流而死;十多人相繼神秘失蹤;加伯列姊弟被虐殺……
然後是班達迪斯跟阿蘇爾酒吧內那三個人的慘死。桑茲對於流了這麼多血一直沒有說過半句話。他知道了些什麼?還是他猜到了些什麼而不敢說?
我強烈地感覺到,這一切的源頭都指向堅諾·古鐵雷斯。回想起來,孩童時的堅諾是多麼可愛,是天父所鍾愛的兒子。但是黑暗對於這個孩子來說實在太吸引人了。我無能為力……
最後一次看見他時,他那副樣貌我到現在仍深刻記憶著:那彷彿是一張透明、沒有情感的臉,每一個表情都只是純粹臉部的肌肉動作,與情感毫無關連……
噢,我的主啊……我認為他已經不是人類了……但假若古鐵雷斯已不是人,他又是什麼?
……更奇異的是:今天中午從那個拜諾恩的身上,我竟然看出某種與古鐵雷斯(我指的是現在的古鐵雷斯)相近的特質。
拜諾恩跟古鐵雷斯一樣,正陷身於深沉的黑暗之中;但他同時又有異於古鐵雷斯:他仍然渴望光明……
……拜諾恩為什麼問起加伯列死亡的事情呢?那個可憐的孩子……主啊,何以你要對他如此殘酷?公義何在?
原諒我,我的主啊……
我知道死後的審判將能昭顯你的大義……可是現世所發生的一切卻教我如此憤怒,令我幾乎要失去信心……主啊,讓我祈求一次——只此一次——讓加伯列能夠討回公義,好嗎?
同時
聖亞奎那
突然爆發的淒厲電吉他聲音響徹整個聖亞奎那鎮,打斷了席甘多神父的日記書寫。
神父擲下鳥羽制的墨水筆,小心地把吸墨紙鋪在剛寫的一頁上,然後把硬皮日記本合上,步出教堂。
鎮內商店和民居紛紛點起燈。整個聖亞奎那驚醒了。
正與三名同伴賭撲克牌的邦薩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拋去手中紙牌,急忙地穿上皮靴,右手握起班達迪斯的左輪手槍,左手提著煤汽燈,與同伴奔出屋外。
他想起一件事:
整個聖亞奎那鎮只有一支電吉他——就在貝貢索家中!
在阿蘇爾酒吧,瑚安娜的睡夢也被電吉他聲所劃破。
擴音器的聲量幾乎開至最高限度。
六絃彈撥的速度節奏超乎人類的能力;撥絃聲極為爽朗,可以想象彈奏者的指甲又硬又長;其中幾個奇特的和絃,左手四指同時按弦的位置是任何吉他樂譜也沒有教授的——
因為那些按弦位置之間的距離超越了人類手指的長度。
激烈如火焰的吉他聲,不是屬於人間的音樂。
瑚安娜從中聽到幾個熟悉的調子。
悲慘孤獨的音律,掀動了她心底一些快樂的回憶。
瑚安娜赤著腳,穿著單薄的睡衣奔出房間外。
走廊的陰影中,莎爾瑪露出蒼白的半邊臉孔,眼神中透出憤怒。
正從聖何塞墳場返回途中的拜諾恩,同樣聽到聖亞奎那的電吉他聲音。
他右手抱著波波夫,以最高速度在山岩間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